北恒抬手,示意祂们先退下。祂们亦立刻躬身退走。
一瞬而已,玩家赛路突然就被转移到了祭坛前,与北恒相距一步之遥。
赛路吓得几乎窒息,瞳孔剧震。
而北恒只是在观察他,眼神淡漠,不带丝毫杀性。
脑髓皱眉,正想上前。
北恒忽地伸手放在赛路的肩膀,似乎有种安抚的意思,但赛路却如同遭遇了灾难,面色惨白,视死如归。
而这只是一秒,紧接着,赛路身上发生了与钟尘一模一样的变化,内里的东西撕破表皮,显露了出来。
与钟尘那个不一样,但也是同一体系的外神,黑皮白眸,散发不详气息。
“你、你怎么会……我为什么会被发现!”它似乎不是很能理解这个情况,正要拼命挣扎,但却被禁锢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此前那个它也说了一个令北恒有些在意的话题,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共享一种想法。但是就在北恒这么想的时候,它就说了。
“可恨、可恨的造物主,我们迟早会夺走你的权能,毁灭你!”
这是什么新式的误会吗,北恒听完只觉得它聒噪,意义不明。
而他冷漠的眼神对它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打击。
这时,脑髓近前,横阻于中间,说道:“母亲,让我来吧,我有些想研究的东西。”
它瞪大眼睛看向脑髓,非常错愕。
北恒不再管它,转身便离开了祭坛,在神像们的注视下走出了门外。
脑髓目送着,一直等了近一分钟才转过头,眼神露出绝对的威压。
“又一次,又一次。”祂边说话,边拆解了它的四肢,提着它的四肢,质问:“母亲跟你们、他们、跟任何一个东西都毫无关系,能不能别扯上关系,母亲怎么可能是你们这种东西的造物主?凭什么母亲要造出你们这种东西?”
“什、什么?”它再次错愕,有点听不懂脑髓在说什么。
脑髓眼神顿冷,道:“就算再怎么孤儿,也不能一厢情愿地认亲吧,还是说你们现世就爱讲这种理?再没有自我认知也要有个限度,母亲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造出你们这种东西,你们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是什么让你们感觉你们跟母亲有任何的相似度。”
“难道不是吗,祂就是我们的造物主,弃我们于不顾,以无尽苦难折磨我们,我们不该恨吗!我就是诸生对造物主的恨!”它反而怒了,虽然受到了严重的位格压制,但它不可能违背自己的本质,面对这种针对,它无论如何都要反对。
然而,脑髓的面色更黑了,暗金的双眸压着怒火。
“可笑,就你这种连基本事实都看不清的东西,还敢大行世间,自称神灵。”祂突然伸手抓住了它的脖颈。
“你要做什么?!”它面露惊慌,不停传输进来的信息几乎要把它拆解了。
“没做什么,只是帮你好好溯源罢了,”脑髓冷眼看着它,低头道:“其实你们这么做,对我更有利,在某种意义上,我恨不得你们多表现一下,好让母亲对你们彻底失望,不过谁让你们无知到这个地步,实在太蠢了。”
它咬牙切齿,好像受到了巨大的羞辱,但随着信息涌进它的灵魂,或者说随着它灵魂之中最原始的部分记忆复苏,它的面色逐渐变了,从无法置信,到震惊失色,再到完全呆滞,好像遭受了洗脑。
“怎么,我什么也都没做吧,只是让你看到你的真正来源而已,你怎么了呢。”
脑髓松开它的脖颈。它于是就摔倒在地板,面部重重击地。
“这、这不、不可能。”它浑身破碎,双目逐渐失神,但仍是无法置信。
“信或者不信,事实就是事实,你们也别光做梦了,该是终结的时候了。”脑髓面无表情,目睹着它在无法置信与挣扎中消灭。
它消失之后,玩家赛路从中出现。
脑髓扫了赛路一眼,正要杀了他,却见他艰难地抬起视线,双眼不停流泪,彷徨而感伤。
“你也看到了吗。”脑髓问。
“……”赛路没有声音回答,但是细微的动作暴露了想法。
“算了,就这样吧,不管怎么样,也是快结束的时候了。”
脑髓神色略显沉重,随后就解决了赛路,将整座庙内的尸体都处理干净。
祭祀大厅的神像静静看着祂,表情出奇一致。
“辛苦你们了,”脑髓回头看了祂们一眼,“你们只要将确实发生的事情告诉母亲就好了。”
没有比事实更有力量的说明了。
祂们没有回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认同。
·
另一方。
北恒离开那座庙宇,一路上有些思考,关于自己,关于主神。
大概那句“造物主”对他有一些影响,他好像未曾设想过这个角度。
主神情况复杂,拥有多层次的神性,似乎还时刻流动变化,无法预测。人们最常认知的是祂走近世间的一面,因此认为祂慈爱悲悯。事实上,祂也唯有那一面会被认知到,越追查,越觉得祂正体可疑,充满神秘,不可追溯,越是深入,越会遭遇诡异,步入疯狂。
或者,不如说,“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