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岐莱芗镇。
随着马车驶入镇中,李糖收回落在外头的目光,看向仍晕着的柳织织。
他稍顿,便持折扇在她身上点了下。
柳织织的眼睫颤了颤,悠悠地睁开眼。
她拧眉揉着脑袋坐起身,看到对面的李糖,她想了下,便疑惑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她的记忆停留在她欲靠近李糖的时候。
李糖瞧着她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敲晕你了。”
柳织织愣住:“为什么?”
李糖笑了笑,道:“我不想被你纠缠。”
他说这话时有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带着明显的强调之意,隐隐还含着一缕让人难以察觉的寒意。
柳织织抚了抚自己的后脑,瞧着他撇了撇嘴。
她嘀咕了句:“真无情。”
后来她循着李糖的目光看向窗外,发现是在一条街上,便问道:“这是哪里?莫不是到了那莱芗镇。”
李糖淡应:“嗯。”
柳织织将其他事抛之脑后,转身由着自己这头的小窗看向外头,发现这里虽只是个镇,街上却尤其热闹。
她又问:“这里可是有什么活动?”
李糖默了会,才徐徐地应道:“今日这里有个拍卖会,我想要的,便是那拍卖会上的千年血参。”
“千年血参?”柳织织若有所思,“听起来是好东西。”
她正要再问些其他,李糖忽对外头宴七道:“停。”
她便又瞧向外头,发现越往前人流越密集,马车行驶起来着实有些麻烦,倒不如下马车步行。
随着马车停住,李糖先过去下了马车。
柳织织回神,下意识跟上。
她欲跳下马车,恰有人路过,待她让道再下马车时,拥有一双大长腿的李糖已经走得有些远。
她立即大步追了上去:“糖糖,等等我。”
前头李糖的脚步隐约顿了下。
最后一个下马车的宴七看到这一幕,不由抹了把冷汗。
柳织织追到李糖身边,正欲说话:“糖糖……”
李糖忽地又抬起手刀落在她的后脑,随即甩手间,直接施用内力将未来得及晕到地上的她甩回了马车。
柳织织稳稳地落在马车座子上。
周遭人多,不乏满怀惊艳地瞧着李糖的女子,甚至有扎堆就着他议论的,直到看到这一幕,都赶紧惊恐地散开了。
李糖的手速太快,他始终悠悠前行着,宛若无事。
宴七看了看马车内的柳织织,自觉回去守着。
这莱芗镇的拍卖会就在前方不远处,因着拍卖会是半开放式的,便门庭里外都不乏热闹。拍卖会内是个露天的大院子,院子的北头是个大台,南头则错落有序地排了些座位,几乎已被坐满。
除了座位上,周围也围了不少站着的人。
在院子东南面有一处阁楼,阁楼上也有几个人,分别是坐着的薛雁南与谢遇,以及站着的吴意。
谢遇正捧着脑袋,一副颇没劲的样子。
薛雁南则在吹着手中热茶,垂眸间,看不到他的思绪。
直到忽然察觉到什么,他朝楼下看去,便见到李糖正负手缓缓踏入场内。
许是有所感应,李糖抬眸朝他看了过来。
二人对视间,李糖面上毫无意外之色,还朝薛雁南扬唇笑了笑,薛雁南的脸上则明显生了几分寒意。
吴意循着看到李糖,便拧眉出声:“他怎么来了?”
在走神的谢遇意识到不对,便转头看向薛雁南,随之也循着看向楼下,当他发现李糖,便稍愣。
李糖不是这里的宾客,他只就近倚着一棵树,由腰间取下酒囊品起酒。
看这架势,似乎是来瞧热闹的。
他懒散悠闲,又气质逼人的样子不无意外地吸引了周遭许多的目光,甚至有管事者过来打探他的身份,想要招待。
他只道:“不必。”
吴意紧盯着他,不由牙痒痒:“真是阴魂不散。”
谢遇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只继续捧着脑袋事不关己地嘀咕:“还真是奇怪,南南想要什么,这厮就抢什么。”
薛雁南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未语。
随着李糖的到来,拍卖会算是基本就绪,来去走动的人已不多,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台上。
李糖将酒囊挂回腰间,环起胸。
这个拍卖会不大不小,要拍的东西据说五花八门,首先上来的是一把江湖中人都感兴趣的宝刀。
然,唐离只瞧了那把宝刀一眼,就毫无兴趣。
随着一件接着一件所谓的稀罕宝物上台,时间过得还算快,另一头马车内的柳织织已到了自然醒时。
她再次揉着脑袋坐起身,仍是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
她稍思,便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她又嘀咕了句:“够无情。”
她扭了扭有些酸的脑袋,过去撩开车帘,发现宴七正坐在车板上把玩着不知何时折来的狗尾巴草。
宴七听到动静,回头瞧向她。
“你醒了?”
“我没醒,我梦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