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话不对,还有那往来倒货的客商。”悟空眨眨眼,“咱们买头骆驼驮着,扮作客商也不错。”
除了跟随父母远行,女子再想出去游览,便只能由夫婿带着。悟空早以她的夫君自居,黛玉却不接他的话茬了。
里头静下来,便听见外头有说话声,仿佛是小红和紫鹃两个。雪雁去外头瞧了,领着小红进来回话。
“金陵甄家来人了,老太太叫宝二爷去见客呢。”
不说叫姑娘们一起去,黛玉便推推悟空,“你去吧,我寻二姐姐说说话。”
上房里倒很是热闹,丫头们偷眼瞧着那个年轻俊俏的哥儿,背过身窃窃私语。
“跟咱们宝二爷当真像亲兄弟似的!连名儿也是一样的。”
“这位甄哥儿,就是本届金陵省案首……”
鸳鸯沏了茶呈上去,回首把那些小丫头盯一眼,见她们都捂嘴作鸟兽散,才摇摇头进到里头伺候。
“宝二爷来了!”
悟空自己打了帘子进去,瞟一眼坐在一旁饮茶的甄宝玉,扬声给贾母请安。
老太太笑呵呵道:“你瞧瞧这是谁?他同你一个名讳呢。”
甄宝玉抱拳一礼,细细把悟空打量一遍,“见过世兄,小弟甄宝玉这厢有礼。”
悟空回了礼,朝贾母笑问:“当真相像?”
贾母摇头:“乍看之下是像的,细瞧却不一样了。”
悟空是狷介洒脱的气质,又自带一段佛性。他虽变化做贾宝玉的模样,却也一点点朝着自己的本来相貌偏改。甄宝玉这个和贾宝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他一比倒不大像了。
陪同的还有甄家的一个旁枝老爷,他和贾母插科打诨倒是纯熟,说起旁的却没有一句实话了。
“咱们是昨儿下午抵的京,如今住在北静王府里。今日休整好了,便来给老太君问安,也一睹府上宝二爷的风采。”
贾母应承他两句,便让贾赦带人去说话。
甄宝玉恭谨去了,贾母嘱咐悟空:“他也要一道入国子监的,你往后在学里遇见他,不要失了礼数。”
除了应当的礼数,旁的就算了。
北静王妃是甄家的女儿,甄宝玉上京求学,住在北静王府里也是应当。
老太太已疏远了北静王和甄家,便也不多想什么,只感慨两个孩子这奇妙的缘分。
她私下还和鸳鸯说道:“他比宝玉还小一岁,又没有玉,不然合该是王氏一胎双胞生出来的。”
谁知甄宝玉来拜会的第三日,皇帝发下圣旨,把甄家一干老小全部收监了。
甄宝玉是特赦的一个,缩在北静王府里不露面。那个陪同他上京来的族叔,当日就被顺天府收押了。
老太太听说了这阵仗,想起甄家还胜过自家,却落了这样一个下场,不免生了惧意。
贾赦约束着府里下人,凤姐也严管着里头诸事,老太太便吩咐断了请安,要潜心念佛半月。
悟空冷眼看着甄家偷运进北静王府的几车金银珠宝,轻轻勾起嘴角。
重阳简略地过了,梁家老夫人送了节礼来,勾得迎春又被姊妹们调笑几日。
她上午跟着凤姐理家,下午便去李纨出讨教刺绣,司棋见她绣坏了一筐的鸳鸯绣样,不由也动了春心。
她服侍着姑娘出了阁,再找老太太求个恩典,就能回家和表哥成婚了……
想起潘又安,司棋偷偷红了脸,只盼着快点除丧,好让梁家早早把姑娘迎娶进门。
司棋心急,梁衡比她更急。
他刚一得了圣旨,当即就领着禁军把甄府团团围住。只三日就把钱财全数登记入库,又分派了人看守女眷,即刻就要回京复命。
副手为难道:“这甄家人是押解进京还是原籍待审?大人走了,咱们这些人是留着协助应天府,还是一道回去呢?”
梁衡略一迟疑,摆手道:“圣上还未吩咐,你留着听令便是。”
这日国子监散学,悟空领着茗烟李贵两个刚跑出门,就见梁衡牵着马候在街边。
梁衡一见悟空出来就露出一排大白牙,伸手挠挠头,笑道:“久不见宝兄弟,怪想你的。”
悟空翻身上了马,和他并辔缓行,“那你如今也瞧见了,我要回府,你自去吧。”
梁衡忙摇头,“我……我去给赦公问个好!”
悟空瞥他一眼,笑问:“可带了什么礼来?没有好处,我可不放你进去。”
梁衡红了脸,从怀里取出一个匣子。若不是为了这个东西,他直接就去荣国府了。
迎春有个好姻缘,黛玉必然高兴。悟空不再调笑他,接了东西笼在袖里,哒哒往荣国府走。
梁衡被引去贾赦处,悟空径自回了怡红院。
他自己换了衣裳,把那盒子交给小红,嘱咐道:“这是给二姑娘的东西,你背着人送去缀锦楼。”
小红行事妥帖,随便寻个由头就往紫菱洲去。
悟空不管她怎么送,迈着腿儿去潇湘馆找黛玉说话。
潇湘馆静悄悄的,悟空走得近了,才听到黛玉在哭。他连掐算也顾不得,立刻就往屋里奔,却和紫鹃撞个正着。
紫鹃捂着额头吸一口凉气,见是悟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