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约刹那间想的明白。
在内层空间中,都子俊、夜星沉等人各展神通,计谋层出不穷,可最终却是翁蚌相争、渔翁得利!
女修控局全场。
那在如今的空间,一切仍在女修的掌握中。
六甲神兵看似是郭京和宋室君臣的一步蠢棋,可在女修的暗中操纵下,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聂山误解了沉约的意思,焦急道,“沉先生,你如何会信命中注定?”他暗想若是沉约都放弃,那还有什么指望?
沉约笑了笑,“哪怕命中注定,只要此刻真改,也能逆天改命。”
众人精神再度振作。
沉约沉吟道,“我必须要去金营看看。”
张叔夜惊道,“金人狼子野心,沉先生如何可以轻身犯险?”
金人呢?和女修是否有什么瓜葛?
沉约思索全局,知道自己定要亲身查看,安慰道,“我不妨事。”本想让聂山等人留下,可望见聂山等人殷切之情,终于道:“麻烦张老开城。”
说话时,见城门处为防金人破城,着实放了不少障碍,哪怕有条窄道,要出去也是极为不易,遂道,“我们从城墙下去吧。”
他走向城楼,张叔夜还想阻拦,就见沉约跃上城垛,然后跳了下去。
众人一阵惊呼,暗想这城墙有五六层楼那么高,这般跳下,和寻死何异?
张叔夜奔到城头,向下望去,就见沉约招招手,“聂大人,你们要去,就跳下来吧。”
“这怎么可以?”张叔夜惊道。
沉约跳下城头居然安然无恙已让张叔夜惊为神人,可这只能说沉约能力超人,聂山若跳,不得摔的筋断骨折?
聂山沉吟不过片刻,倏然登上城垛,纵身跃下。
沉约暗叹。
他这般举动,只为看看众人的信心,从此一跳,可见聂山对他沉约的信任。
众人惊呼中,沉约伸手一挽,正接住聂山,同时将那股磅礴的坠力化去。
举重若轻,都无法形容沉约的轻描澹写、自然而然。
众人见状,竟升起本该如此的想法。
蒋兴几人随即跳下,沉约一一接过,然后踩着地上的薄雪,向远方旌旗招展的金营行去。
张叔夜等人看的目瞪口呆,许久,张叔夜这才激动道,“苍天有眼,降此神人,看来汴京有救、天下百姓有救。”说话间,老泪不由流淌而下。
沉约不信鬼、不信老天。如今更知道,空间规则如同铁板般的存在,却会因人性而有变化。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
《阴符经》的八字从沉约脑海闪过,让沉约不由暗想——黄帝说的这八字,和他对洋葱空间的理解不很是类似?
金营那面有了骚乱。
这些日子来,他们习惯双方暂安无事,可不想有几个宋人蓦地出现,大摇大摆的向他们走来。
有号角吹起,战马击尘,不到片刻,一队骑兵到了众人近前,呼啸声中,将众人团团围住。
沉约见金人应战迅疾,事发突然仍保持井然有序,暗叹金人能灭辽击宋,本有他们的本钱。
物壮则老,老则腐朽,一定会被新生有力的势力取代,这似乎是人类发展史上不易的规则。
宋、辽两国和平太久,反倒腐朽丛生,金人崛起,击败两个纸老虎看来不费力气,可多年后,金人同样腐朽堕落,又被元人灭绝……
元人呢?不同样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沉约想到这里,倒感慨人类的发展史似乎从未有什么不同。
为首的金将横枪立马,冷望沉约,用生硬的中原话道,“做什么的?”
议和的,好像不像,来战的,人又太少。
那金将一时间搞不懂这些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沉约轻澹道,“我要见完颜宗望,麻烦你传报一声。”
众人惊。
聂山、蒋兴不由想,完颜宗望乃金人的二太子、此番率金人入侵中原的领军人物,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金人同样这般想,有人笑了起来,笑声传染开来,转瞬那金将也笑的前仰后合,挺枪指向沉约,傲慢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求见二太子?”
众人又是一阵笑。
蒋兴等人不由为沉约难过,他们是头一次和金人这般近距离的见面,可宋臣求和的次数多了,他们难免听了经过,知道对方说话虽让人难堪,但这正是宋、金双方的常态。
傲慢不是一日养成的。
沉约没有半分怒容。
这本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别人控制不了情绪,有嗔怒、傲慢之心他无法消弭,可别人的错误,绝不会影响他的情绪、自然就无法干扰他的判断。
“完颜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