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声在客厅沙发上等了大约半小时,沈淮与Lisa两人才互相交谈着从书房里走出来。
Lisa不甘做百瓦大灯泡,怀抱文件脚下如飞:“老板再见!小先生再见!”
屋内一片静默。
陈声拘谨地站起身,之前没能注意到,现在两人面对面站着,他才发现自己必需要稍微抬起些视线才能望到眼前男人的眉眼。
他可真高。
陈声出神地想到,这位沈先生的身高是有185,还是190?
“那是你的房间。”沈淮指指房门虚掩的侧卧,又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十分冷酷地命令说,“收拾一下,七点钟我们出门吃饭。”
陈声点头表示明白,推着行李箱便进到那间暂时属于自己的卧室。
没什么多余的摆设,但床单跟衣柜却干净又整洁,一看就是有家政会来经常打理。
陈声匆匆将行李箱中不多的衣物摆进衣柜,走出门,就见沈淮眉峰皱起:“迟了两分钟,你很没有时间观念。”
什么两分钟?
陈声茫然了一下,看到沈淮抬手时腕间的表盘,才想起先前对方是说过一句七点出门。
“抱歉,是我的错。”陈声人在屋檐下,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低声道,“下次我会注意。”
沈淮并不管他说什么,径直走出门。
陈声跟在他身后一起。
沈淮亲自开车带陈声来到一家高档西餐厅店。
对于陈声来讲,西餐也是很洋派的吃食,除去之前在蛋糕店工作时店长王洋过生日请客吃过一次牛排,这些东西向来是与他无关的。
出于谨慎,陈声只要了一份意面套餐。
用饭过程只有偶尔的刀叉碰撞,陈声把一份面吃的极慢,但沈淮修养不差,也等着他。
“我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沈淮冷淡开口,“首先,这场相亲并不出于我的本意,其次,请你永远不要用你们年轻人那一套作风来挑战我的耐性。”
我们年轻人的那一套又是哪一套?
陈声听得满头雾水,放下刀叉,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沈淮见他识趣,目光中的审视稍微褪去:“最后,我还有几点要求。”
陈声点头:“沈先生,您说。”
“想要跟我住在一起,你的走路声不能太大,那会影响到我的工作;穿的衣服必须一天一洗,因为我很厌恶邋遢的人;另外,回家后请把你身上这条穷酸的裤子换掉,它很不好。”沈淮语速缓慢,却不容人拒绝,“在同一屋檐下,我不会干预你任何私事,但相对的,我希望你能够自觉跟我保持距离。”
要求听起来很多,甚至有些霸道无礼,但都还在陈声的接受范围内。
他不是真正被娇惯着长大的豪门少爷,听完沈淮命令似的语言也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压力,从善如流说:“我都可以。”
沈淮并不意外眼前的青年人所表现出的顺从,毕竟对方家族的窘境还需要沈氏出面解决,任是平日再如何骄纵得收起脾性。
一顿晚饭就在看似平和的状况下结束。
回到沈淮的公寓,陈声跟沈淮道一句晚安便回了屋。
屋里的衣柜上内嵌了一块等身镜,陈声默默走过去,低头看着被低腰牛仔裤紧紧包裹着的双腿,陷入一阵沉思。
……穷酸的破洞裤吗。
想到姚坤给自己拿来这条裤子时报出的价格,陈声实在是无法把“穷酸”二字跟它沾边。
虽然他也很难理解这类裤子的金钱价值到底在哪就是了。
换好衣服,陈声坐在床上摆弄手机。
为了避免暴露,他从下午起就把之前的手机关机,现在用着的是市面上最新款的水果机,依旧是莫小少爷的爱用款式之一,上面记录了可以同“家人”联络的数十条号码。
把水果机放在枕头下,陈声把自己老旧的千元机重新开机,老机子性能不好,开机是时候卡顿了挺长时间。
之前姚坤给他转了二十五万,他拿到钱后便将其中十万转到陈母卡号上,大概是今天收到了钱,母亲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但手机关机没打通,于是又补发了一条收到汇款的短信通知。
陈声苦笑着望着那条冷冰冰的通知短信,心绪涌起些不平静。
他总是想不明白很多事,从兄长与父母断绝亲子关系,到两年前母亲逼他辍学打工。
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陈声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坐在床上呆怔不久,掌心的手机发出震动。
是顾晓晓的来电。
小姑娘声音依旧爽朗清脆,陈声接起电话就听到她的抱怨:“声哥!声哥!声哥!你怎么才我接电话!”
陈声笑笑,低声说:“手机没电了,刚充好。”
顾晓晓有点儿委屈:“王洋前两天骗我说你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可今天你还没来,是我跟他吵了一架才知道你辞职了。”
陈声无奈地问:“晓晓,你脾气不错,怎么总跟王哥吵架。”
“就一点点小事嘛。”顾晓晓含糊了几句,在电话里小心翼翼问,“声哥,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辞职的……其实同性恋也没什么,现在都很普遍的,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