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径直走到隔壁,抬手就要敲响次卧的门。
但声音不对……
沈淮皱眉,静静在门外站了半天,蓦地推门而入。
只见床上青年人面色绯红,嘴唇苍白干裂,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淮半眯着看过去,冷厉的眉峰闪过些复杂的情绪。
真是个麻烦。
陈声再醒来时,入目所及满是白色。
手上的刺痛提醒着他不可以轻举妄动,彻底清醒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间病房内,手上正在输液。
“醒了?”沈淮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陈声循声看去,看到沈淮面前摆了一张桌子,放置着一台笔记本,他鼻梁上比平时多架了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文又冷峻。
他怔了怔,心头陡然一紧:“是沈先生送我来医院的?”
沈淮淡淡看他一眼,按响病床前的呼叫铃,很快,一个年轻医生拿着个文件夹快步走进来。
这年轻医生眉眼间与沈淮有三分像,容貌却柔和地多,看起来十分亲切,但言语间却少不了对沈淮的责备与斥责:“高烧39度才想起来送医院,再晚一点信不信人就烧傻了?”
他是沈淮的堂哥沈然,在江城外科手术界十分有名,与沈淮醉心公司事务不同,他的志向是想要成为外科圣手般的存在,对患者态度也十分严谨认真。
但他说任他说,沈淮只当做刮了一阵耳边风,不置一词。
陈声有些讪讪,忍不住替沈淮解释:“不怪沈先生,是我自己不想来医院。”
沈然闻言,火气便又直冲陈声去了:“来趟医院是有人能要你的命吗?我看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不懂爱惜自己,发烧先不说,有胃病也不知道看医生,疼的时候不是自己了?!”
陈声不甚在意说:“吃过药就不会疼。”
沈然:“……”
气死我。
陈声很少有不去体贴人的时候,但医院这个地方他真的不喜欢,只想熬完了点滴就赶快离开。
沈淮虽然陪着他,却尚有工作的事情要处理。
他人不走,是为了给莫家脸面,莫家人为了资金链的事大多都在外地走动关系,剩下个孤零零的小儿子留在江城,不管如何,沈家总是把人要照顾好。
陈声频频望向输液瓶,惹来沈淮的视线。
“饿了?”沈淮问,“想吃什么?”
陈声受宠若惊,想了想,又说,“沈先生可以帮我带份白粥吗?”
沈淮淡淡抬眼:“可以。”
陈声连忙说:“谢谢。”
沈淮动作很快,出门不一会儿便带回一桶保温箱裹着的白粥,粥里放了些小青菜,很清口。
陈声心底的焦虑被白粥安抚下来,他不去想别的,只专心喝粥,慢慢就将偌大一个保温桶喝完。
打完点滴,两人一起回到公寓的时候,陈声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新工作大概率是泡汤了。
卧室的行李箱下藏着他原本的手机,陈声翻出来,满屏的未接通话跟短信,都是游乐场经理气急败坏的询问与质疑。
他很抱歉地回复消息跟游乐场经理说明缘由,可惜对方并不买账,并声音尖锐地直言他不必再去。
千元机的特点之一,听筒声音总是超出常理地大声,陈声手忙脚乱地想起会被隔壁沈先生听到时,经理已经挂断了电话。
……有些挫败。
陈声坐在床头愣愣地发起呆,直到沈淮过来敲门。
“沈先生,刚刚是我吵到您了?”陈声努力扯出个勉强的笑。
沈淮看着他,不见生气,只是冷着脸说:“莫家没有破产,你不必这么着急。”
陈声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便配合着说下去,苦笑着说:“长辈们在外奔波,我却不能只做理所当然的享受,人总是要学会成长。”
沈淮打量着他,似是在掂量什么。
半晌,他眯起眼,缓缓说:“我这里有一份工作,可以历练人,单看你想不想做。”
陈声听他这么说,慌了一瞬:“工作的事我自己找就可以,不必麻烦沈先生。”
沈淮听完,似是轻笑一声,嘲讽说:“你的不麻烦,就是自己出门找工作,惹了一身病回来,还让我半夜睡不好,又拿出一天时间陪你在医院浪费时间?”
陈声低下头,苦笑说:“沈先生,这是个意外。”
沈淮却说:“我不仅讨厌麻烦,也讨厌意外。”
他嘴里说着让陈声做选择,去或不去,但意识上却已经替他决定好了路子,想要工作,就得听他的话,因为他认为这小少爷只有在自己眼皮子下才不会再惹麻烦;要是不想工作,那就再好不过,安稳地待在家,直到这两个月同居结束。
真是霸道的过分。
陈声拧眉想,他剩下的存款不多,不论怎样都是不能只待在公寓里坐吃空山的。
“沈先生,您让我想想。”
陈声这么说着,回到屋里给“莫家人”发去一条询问的消息,他很担心如果自己借着莫小少爷的身份出面工作,恐怕会对小少爷两个月后的回归生活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但对方很快回复说:“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