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泛舟,穿越时光。
卫韬微微抬起斗笠,朝着周围观察审视。
片刻后,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便是此处的时空长河,似乎和印象中的有些不同。
具体表现便是船行过处,粼粼波光似乎显得沉寂平静。
尤其是当船桨落下,都没有溅起相应的“浪花”。
到底是和她比起来,他对划船这项技能还不够熟练的原因。
还是说这里本就如此,确实和其他区域的时空长河有着一些区别。
卫韬思索片刻,朝着下面招了招手。
唰……
千手悄无声息浮了上来。
独眼中闪烁着恭敬讨好的光芒,小心翼翼靠到船舷近旁。
它的反应之快,差不多在卫韬刚刚抬手之时,便已经所有触须同时发力,推动圆墩墩的肉球飞快向前,简直就像是时刻都在听候命令一般。
卫韬问道,“以你独有的感知能力,那道寂灭之光,还在跟着我们吗?”
“回船长大人,寂灭之光还在侧后方向若隐若现,虽然和小船的距离似乎边远了一些,但却并没有完全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有没有被那个监察者发现。”
卫韬点点头,片刻后又问了一句,“你看看周围的长河波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特别的地方?”
“这片粼粼波光,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千手低声自语,仔细朝着附近观察审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上一任船长不见了之后,它莫名哀伤了一段时间,然后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能透过船下封镇空间感知外界,如此才发现了那道寂灭之光的存在。
但是对于一叶扁舟周围的长河波光,千手盯着看了许久,期间还御使独眼深入探查,却依旧没有发现到底有什么奇怪特别之处。
如果硬要说不一样的地方,或许是它们似乎变得更淡了一点。
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区别。
千手独眼快速眨动,意识之中泛起一个又一个念头。
不停比对着所知的各种禁忌,却始终未能找寻到有用的线索。
若是非要给这种近乎微不可查变化一个解释的话,就像是亘古流淌的时空长河,在这里稍微减缓了速度,所以才会造成如此景象。
许久后,它迎着卫韬俯瞰的目光,小心谨慎回道,“回船长大人,属下只是觉得这里的长河渐缓,其他并未发现有奇怪特别之处。”
“你也没有什么发现么?”
卫韬点点头,正准备摆手让它离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再次缓缓开口问道,“还有一件事情,既然你都知道一点和截断时空长河之战有关的隐秘,并且其中一些内容还被录入了禁忌,成为后来者需要遵守的某些铁律。
那么我不由得就有些好奇,不久前北芴集合队伍前去探查那处漩涡,说是要探寻重伤沉眠的监察者的秘密,想要以此达到更深层次消灾避劫的目的,你难道不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些问题?”
千手闻言沉默下来,许久后才做出回应。
“截断时空长河一战前,那些大神通者确实反向灭杀了不止一个监察者,不过它们在死亡之后就会当即化作飞灰散去,因此除了那些如今被知晓的禁忌外,其余似乎便没有获取到更多信息。
但北芴有些不一样,虽然属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路数,但按照各种已知情况去分析,他有一门压箱底的根本功法,或许也有可能是其本身的天赋神通。
这部功法或神通好像能让北芴和监察者产生精神联系,当初他正是靠着这一手段,避开了不止一次危机,甚至在监察者亲身降临之后,都能消灾避劫逃出生天。”
“所以在属下看来,他去寻找那个陷入沉眠的监察者,有可能是想要取而代之,让自己成为拥有独立意志的监察者,一旦成功之后便能自由遨游于时空长河之内。”
卫韬微微皱眉,挥手让千手离开,继续关注那道寂灭之光的存在。
他缓缓划动船桨,继续穿行长河波光。
意识深处念头一一浮现,不由得想起玄色重铠的面甲。
也即是北芴一直戴着的那幅面具。
只可惜之前与她的姐姐交锋,整个玄色重铠都为之破碎,光滑如镜的面甲自然也难逃厄运,此时回想起来倒是有些可惜了。
如果能早一些想到,便可以尝试从中探究北芴深藏的秘密。
而若是一旦有了发现,对于他来说也是很有意义的收获。
毕竟不久前面对彼岸之门,即便是鸿蒙道体破限十段的灵肉容融,都难以抵挡金色海洋对真灵神魂的“拘役审判”,若不是她及时赶到一剑破法,他怕是根本无法在那根剑指下坚持更长时间。
更进一步去想,纵然以她的高度层次,无比通明纯粹的剑心,在成为监察者后也坠入黑暗迷茫,直至漫长时光过去,才通过最终一战前姐姐的布置恢复神智,从冰冷僵硬的杀戮机器中摆脱了出来。。
那么,若是能找到北芴,并从其手中得到那部法门,再将之诸法归因融入鸿蒙道体之中,日后在面对彼岸之门时便更多了一分与之抗衡的底气。
卫韬暗暗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