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感恩戴德地回庄子了,大女儿不争气,眼皮子浅,搞丢了这么好的差事,也叫夫妻两个气得不行,把人领回家后就一天三顿照着打骂,不到半个月,金钏儿原本不输于大家闺秀的细嫩手指就皲裂了。天天干重活,和从前的日子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金钏儿是真的后悔了,后悔人心不足蛇吞象,后悔自己愚蠢犯下大错。
毕竟她在王氏身边多年,就算皮肤粗糙了,一身的气度还是很出众,十月里的时候,荣国府田庄的管事耐不住最小的那个儿子央求,进城送出息的时候打听了单管事的口风,单大良面色古怪地看了这管事一眼:“你家小儿子……行吧,这事儿我会叫我家那口子去二太太那边说的。”
三日后,田庄管事的小儿子捏着一把莲子糖去找金钏儿:“给你,嘿嘿嘿,甜不?听说宝二爷成亲,昨个儿撒了宁荣大街一路的枣子干、花生糖、桂圆干、莲子糖呢……”
金钏儿原本在浆洗衣服,闻言,把有些木的手放在裤腿上擦了擦,然后从对方手里捻起一颗已经有些化了的莲子糖,放入口中:“甜。”
待到后来,终于被解禁的王氏在努力挽回老祖宗和宝玉的心的同时(贾政:蠢妇,你当老爷我是死的?),听闻金钏儿嫁给田庄子管事的痴傻儿子之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倒是也暂时歇了去剥她皮的打算。
只是苦了玉钏儿,经此一事,从准一等丫鬟成了王氏院子里的杂使丫鬟。
以上,只能说,人心不足金钏儿,殃及池鱼玉钏儿。
当然,我们还是要说回来,马道婆的判决出来之后,本次事件中,幕后指使者——穆参将,经过多方讨论,被革去职位,永不起复。
宜太妃对着亲娘穆老太太说:“弟弟原本是流放充军的大罪,陛下已经是从轻发落了,娘别再来为难我,也莫要去为怨恨爹了……人还在、命还在,做不做官,又有什么要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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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参将,哦,此时已经不是参将的穆贵也知道,自己能全须全尾地从刑部大牢出来,是因为宜太妃娘娘、因为康郡王、因为自家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的面子。
可是他恨!恨贾瑛运气好,明明就棋差一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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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不知道庶人穆贵对自己恨之入骨,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一个走旁门左道、行事鬼祟的人,连和自己正面杠的勇气都没有,何须郑而重之地放在眼里?
眼下,正是梳理禁卫军全军的好时机。
宝玉冷眼看了大半年,涂参将倒真是个不倒翁,不过他现在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倒是心态平和;吴钰虽然能干又服从性高,但是毕竟年纪轻,很多时候不够稳重;倒是侯俊即,目前暂代参将之职,又有资历、三十好几年纪也是不大不小、重点是此人虽然纨绔,但是一众手下对他评价还不错,倒是可用。
而侯俊即,为了早日摘掉参将前头的那个代字,也必须得好好表现自己,再不敢弄小心眼,该操练的时候就操练、该旬考的时候就旬考、手下哪个禁卫敢偷懒,敢翘课?拎出去就是一顿胖揍!
禁卫军中风气为之一肃。
越来越多的禁卫发现,原来通读兵法,再经夫子们讲解之后,更能理解总兵大人叫大家操练时候坚持鼓声、哨声、旗语、手势等等带来的好处,旬考能够考出上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总兵大人的课,从一开始的室内,改成了室外,还有不少人偷偷躲在旁边听,也不会被驱赶。
但是每每听完之后,下一轮的旬考竞争就更激烈了,大家都想考个好成绩,甚至程峰原先身边围着的小纨绔、小跟班都散了——谁叫他们队正如今已经完全变成朱犇的‘跟班’了呢?大家还是散了,好好看书写字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