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实木书架相比,这样的做法显得太有些暴殄天物了。
而在整齐的书壳之外,书架上唯一能动的只有一个实木相框。它被倒扣在一本书上,柯南记好相框摆放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来。
看清相片的一瞬间,柯南愣在原地。
唐沢裕问道:“怎么了?”
“上面的人……”柯南喃喃道,“很像灰原哀。”
照片左侧的女人一头淡金色偏分长发,碧绿的眼眸眼角下垂,微笑着看向镜头。右边则是一个方框眼镜的胡子男人,方形脸、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一副听诊器。
虽然中间还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但偏头的微动作就可以略窥一二,左右两人很可能正是一对夫妻。
柯南注视的时间有点久,渐渐地,目光焦点飘远,左右两张脸在视野里慢慢重合。
女人眉眼间独特的清冷神色,和男人英挺俊朗的五官……融合在一起,正是长大后的宫野志保!
怪不得灰原哀会被认出来。
绑架她的应该正是照片中央的中年人,能一直保存下这张照片,他与宫野夫妇的关系一定很好,因为见过小时候的宫野志保,才能无视”人不能返老还童”的刻板印象,准确地锁定住她的身份!
柯南飞快地拆开相框,相片后面,果然用铅笔写了一行字:
“上市酒会,与宫野夫妇。Pisco”
落款是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日期。
——所有的推理全中。
柯南压低兴奋,小声和唐沢裕说了自己的发现,电话那头的人却似乎正处于思考状态,对新出现的酒名,唐沢裕并没有表示惊讶。
相反,他说:“我觉得书架有些奇怪。”
“书架?”
柯南奇怪地瞥了一眼,实木的家具平平无奇。唐沢裕继续说:“为什么非要选用书壳做装饰?这是一件很掉面子的事,何况几本书又不贵。”
“书壳唯一的优点是轻。”
“如果再下力气粘在书架上,无论怎样挪动也不会乱。”他自言自语地思考道,“对此我只有一种解释——”
说到这里,不管是谁都能反应过来了。
柯南精神一振,几乎与电话那头的唐沢裕异口同声:
“书架的背后有密道!”
——监控的微光照亮下颔,如水的黑暗里,转椅上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唐沢裕在面前的主控台上敲下了一个键,与此同时,院长室里的柯南刚刚试探着掰开了一本书。
沉重的机括声咔啦响起,齿轮与链条咬合,带动整面红木书架缓缓旋转起来。缝隙里飘散出一片浮尘,随后黑色的入口扩大。
一条通往地底的阶梯,就此出现在柯南眼前。
*
柯南反锁了院长室的门,顺通道下到地底。足足三四层楼的高度,走下最后一级台阶,面前的天地别有乾坤。
一条长长的白色通道,两侧墙壁冷白,金属的光芒均匀地照亮了整片空间。
这里难道是一个藏在地底、不为人知的研究所吗?
柯南疑惑地四处张望,此时他还没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往前走出几步,踏上金属的走廊时,镜片上瞬间多出了第四个红点!
“收到灰原的信号了!”
他难抑惊喜地向另一端汇报,电话却传来异常刺耳的电流音,人声嘈杂到近乎听不清楚。
“找到……嘶……就……”
“找到就好,我现在立刻过来。”唐沢裕说,“你自己务必小心。”
地底信号微弱,通话很快便自动挂断。
唐沢裕放下手机,自己却没有什么起身的意思,依然懒懒地蜷缩在转椅上。
主控室沉在一片水似的黑暗里,眼前的屏幕是唯一的光源。
在他面前是一整面墙的监控器,方形的画面流转变换,时刻显示着整座研究所的所有动静。
唐沢裕没有骗柯南,他的确看到了医院外围的监控录像,只不过不是在警视厅交通部,而是从面前的监控里。镜头的覆盖毫无死角,将研究所及其周围的一切悉数囊括在内。
大多数屏幕纯白一片,是因为房间和走廊里本身空无一物。
这个位于地下的研究所,二十多年前才是它最辉煌的时期,拥有乌丸集团的大笔注资,实验经费充裕,研究方向自由。这里曾经是无数研究员梦想加入的天堂,可是很快,一项关键性的研究被证明了存在不可逾越的技术壁垒,一夜之间,熊熊的大火吞没一切。
地表的建筑坍塌殆尽,黑灰的地表生满青草。几年之后,土地产权出手转让,原先的废墟上,重新兴建起一座医院。
——东京慈惠会医院。
在它地底,正是乌丸集团注资建造的研究所,它与二十五年前倒闭的另一家公司同名,两者全都叫白鸠制药。
*
纯白的通道尽头,快速跑过了一个身影。
就像一滴墨水掉进白颜料里,柯南知道自己的蓝西装在这里有多突兀、多显眼。他只能小心地压低身形,谨慎地穿梭在长廊间。
分开走廊的是一道又一道金属墙,走近才知道是自动滑开的感应门,感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