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澹被芃芃拉着去看她堆的雪人。
公仪澹:“……这是什么?”
“这,是修真界第一届跨宗门论道大赛第一名龙王战队的老大堆的雪人!”
一口气说完一长串头衔的芃芃满脸自豪。
虽然这个第一名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月,但她依然乐此不疲,一定要时时刻刻将这个头衔挂在嘴边,向所有人反复炫耀。
公仪澹双手环臂,淡淡道:“哦,所以还是个破雪人罢了。”
“我管你的,看我本龙王战队老大的雪人是要收费的!压岁钱交出来!快快快!”
“平日一口一个姨奶奶甥孙,除夕不应该你给我发压岁钱吗?”
“……什么甥孙?你不是很有希望成为我姐夫的男人吗?”
几分钟后,拿了一个大大的大红包的芃芃跑到九炁面前炫耀。
“看!我那个笨蛋甥孙还是那么好骗!”
九炁正在写春联,雪花落在他莹白如玉的指骨上,他停笔轻笑:
“那你今年要怎么骗我呢?”
“我怎么会骗你?”少女张开双臂挂在他脖子上,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这么喜欢你,要是你明天愿意让我和师姐他们去看花楼小姐姐的表演,我就更喜欢你啦!”
九炁微笑道:“那你也可以少喜欢我一点点的。”
芃芃:???
“芃芃——!”
身后传来了姬殊怒气冲冲的声音,他一手香菜一手折耳根朝芃芃走来:
“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我的药田里种香菜和折耳根!你是没有单独的田吗?你再在我的药田里种这些恶心玩意儿别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会揍你!”
芃芃一边跑一边言辞抗议:
“还不是因为只有在师兄你的药田里种出来的菜最好吃!而且香菜和折耳根不是恶心玩意儿!我不许你侮辱它们!!”
“我管你那么多,你今天不把这些东西拔完不许吃晚饭——”
“师尊!师尊救我!”
庭院中一片喧闹嘈杂,公仪澹找到宿怀玉时,她正坐在屋檐上,一边磨剑一边看着下面的闹剧。
公仪澹:“你修为只差一步便入化神期,鸿卓长老都不是你的对手,整个公仪家恐怕也很难再给你找一到下一块磨刀石,你是如何打算的?”
冬日暖阳下,宿怀玉眼帘微掀,抬眸定定看着他:
“公仪家的磨刀石,眼前不就是吗?”
公仪澹挑眉:“你要与我打一场?”
她若是需要一个生死相搏的对手,他恐怕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修炼之法并非独木桥,除了生死相搏之间领悟剑意,还有别的方式。”
向来冷淡的她面上浮现出一个极浅的笑意。
风雪正寒,她的面上却如春花乍开,妍丽风情随她笑意牵动,徐徐在这张美人面上绽开。
“比如双修。”
恪守礼节的世家公子没料到这个答案,瓷白脸庞骤然笼上一层绯色。
还没等他回应,一颗石子便从下面飞了上来。
粉衣少女叉着腰气势汹汹对他道:
“刚才叫你姐夫只是为了骗你的压岁钱而已,离我师姐远一点,区区甥孙,休想抢走我的老婆!”
也不知是羞恼还是别的,公仪澹咬牙切齿扭头:
“太一阁下,您真的不管一管你的道侣吗?您要是不管,就怪不了我让她见识一下社会的毒打了。”
“哼,你想得美!我师尊是不会看着你这只猪来拱我师姐这颗大白菜的!你才是会被我师尊毒打——对吧师尊!”
庭中梅花凌霜绽放,月无咎刚从树下启出一坛多年前埋下的好酒。
听了这话,他抬眸看了屋檐上的宿怀玉一眼。
他摇头淡笑:
“这为师可管不了。”
到底谁拱谁,谁欺负谁,他家这个小徒弟还没搞明白呢。
又吵闹了一会儿,从厨房里出来的月观玉看着这些打打闹闹的小辈,清丽温婉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淡然笑意。
“平日还不觉得,看到这些小孩子蹦蹦跳跳,才发觉自己似乎真的老了。”
“师姐容颜依旧,美貌不减当年,您之前捡回来的那几个徒弟里,最大的那个十几岁的小崽子,应当也是这样想的。”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咦,这酒是刚从地下启出来的吗?”
月观玉垂眸看了一眼酒坛,眸中忽然漾开几分复杂情绪。
“是当年我们一起酿的逢春色对吧……时间过得可真快。”
梅树下的银发仙尊望着院中打闹的少年们,目光悠远,似乎透过他们看到了自己年少时的一幕幕回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琥珀色的酒滑入杯盏,月无咎执杯,尽数倾倒在地。
“少年把酒逢春色,今日逢春头已白。”
回廊下,传来芃芃清脆的声音:
“师尊!月姐姐!吃饭啦!”
两人被这一声从久远的回忆中拽了回来,他们看着芃芃的身影,眼神温柔道: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