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在天黑之前到达了狭雾山脚下。
鳞泷老师居住和训练弟子的木屋还在原来的位置,外观上多了些刀剑的划痕,大概是训练弟子时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包括狭雾山脚和这座木屋,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这个点,鳞泷老师大概还在训练弟子——如果现在他有在带新的弟子的话。
真菰在去年通过了鬼杀队员的考核,现在已经成为乙级队员了。她被分配在不死川的辖区。大概是重视师兄弟这个关系,不死川在找他聊天时会时不时告知他关于真菰的近况。
仁王和不死川合作过,和不死川也有不少交流机会。他知道不死川是个可靠的柱,便并不担心真菰。
目前来说,所有柱的辖区内,死亡率最低的其实是他自己的辖区。不过不管是锖兔还是义勇,都没有分配在他的辖区。
产屋敷当主安排剑士执行任务,也会考虑同期关系。义勇和锖兔经常一起出任务。理论上仁王和他们是同期成为鬼杀队剑士的,只是仁王完成任务的效率更高些,飞快就成为了柱,自然开始“自立门户”。
锖兔和义勇一开始也是分配在他的辖区的,只是三个人都认为不分配在一起比较好,产屋敷当主便遵循了他们自己的意愿。
当主一度还以为他们师兄弟有矛盾,是仁王亲口说了,他们感情很好,只是相处方式和其他师兄弟不太相同这样的话。
这番话传开以后,香奈惠和悲鸣屿都来找过仁王谈话。
作为欺诈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仁王随口说了一些他认为的师兄弟之间应该具有的相处理念,比如“相互扶持但不代表全身心依赖”,“在允许的情况下给予师弟足够的考验让师弟能够更快成长”之类听起来就很套路的话。
大概是仁王表现得实在真诚,而他往日里在鬼杀队里又实在可靠,其余柱都认为他的理念很不错。
不死川还若有所思,认为这个理论可以推广到亲生兄弟身上——他的亲生弟弟今年突然出现在鬼杀队的视线范围并且试图加入鬼杀队,目前已经找到了鬼杀队内的训练师开始准备学习剑技和呼吸法了。不死川并不太情愿自己的弟弟加入鬼杀队,正在想办法让弟弟老老实实回到安全的地方过上平凡的生活。
原本不死川和香奈惠的关系并不好,但或许是他对弟弟的爱护和想让弟弟过上平凡生活的心愿表现得过于明显,上次柱合会议时香奈惠对不死川的态度要温和许多。
香奈惠也想让自己的妹妹蝴蝶忍过上平凡的生活。
她自然是将杀死鬼作为人生的最大目标的,也早就抱着或许会牺牲的觉悟。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也生活在危险之中。
仁王并不抱有这样的想法。
他自己便是叛逆的人,从小到大想做的事也都做了,他的父母亲人也从来没有阻止过他。在他刚得到系统需要学习网球时,哪怕家里因为搬家和工作调动有些拮据,他父亲也勒紧裤腰带给他办了网球俱乐部的卡。后来他总喜欢穿着女装出去整蛊,他姐姐也把自己的裙子借给他,并且从来没有说过认为这样的喜好很奇怪之类的话。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仁王,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实际上都没有干涉他人选择的权利。而自己做出的决定,也绝对不要因他人的看法而产生动摇。
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异类。
这还是个宗族和阶级理念格外沉重的年代。
仁王心理也清楚,因此他也不会将自己这样的想法很明确地说出来。
当然,和他关系近一些的鬼杀队员也能摸到他的想法。锖兔便认为他这样的想法显得很冷漠。但不死川却觉得仁王这样才是“成熟的人”。
仁王有时候都觉得,不死川是不是对自己有特别的滤镜。
他在不死川眼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啊?
仁王没有直接问。要是答案出人意料,他自己也会不好意思的。
此时仁王在狭雾山脚下站了一会儿。他知道真菰这段时间正在做任务,不可能回狭雾山。锖兔和义勇倒是没有任务,大概率会回到狭雾山。仁王写了信给当主说要回狭雾山看老师,以他对当主的了解,当主大概会给锖兔和义勇发信,让他们回狭雾山接受柱的考核。
狭雾山是鳞泷的地盘。
仁王来狭雾山没几分钟,正在半山腰的鳞泷就闻到了他的气息。
空气中存在着水,而鳞泷老师能从空气中的水中获取不同的信息。这个技能仁王也学了,但他发现嗅觉对他而言没有精神力好用。后来他自己开发出了溟之呼吸,对水这个元素的理解也与鳞泷老师的水之呼吸完全不同了。他原本锻炼出来的嗅觉倒是没有退化,只是相比体量变得更加庞大的精神力,嗅觉的那点洞察力便显得鸡肋了。
鳞泷实际上是个很会教人的老师。
他并不强制要求自己的弟子按照他的方式去使用水之呼吸和剑技。他教出来的几个弟子运用水之呼吸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闻到了仁王的气息,鳞泷老师没有直接下山。
他想了想,给正在山上训练的新弟子布置了新的任务,才顺着山路下山。
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