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换了个赌约。
倒不是真的无法拒绝北条家的要求,而是生硬直白地与人闹翻不属于他的处事标准。
他对北条凛说:“再比一场,你赢了,我就同意你加入车队。”
“败者是没有权利提出要求的。”
他说出这句话时带着一点理所当然的傲慢和漫不经心,这是他在立海大待久了以后养出来的气质,又逐渐因连战连胜的青年职业赛而被不断加深。
这样的观念实际上并不符合“健康向上”的标准,但搭配上仁王现在的打扮反而显得非常震撼。
车队其他人原本还想表达不满,但听到仁王这句话后,他们都收了声,而后有此起彼伏的“哇”的感叹声响起。
打算打圆场的北条豪也止住了想要说的话。
对于他这类从小的富家子弟,又在这个资本为王的国家成长起来,对仁王这句话适应良好,并且内心深处感到认可。
他看了一眼自家哥哥。
而北条凛也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他再疯,也是曾经接受过二十多年继承人教育的北条家长子。如果他只是“死神”,在车里,那他大可以忘却其余的身份,只做疯狂的自己。但他现在被他弟弟带着下了车,以自己的本来面目来面对这些或许因“死神”而受到过伤害的人,又被仁王这番话逼上了两难之地……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加入车队了。
如果他赢了,他不会有加入车队的兴趣。
而如果他输了,他也被仁王堵住了加入车队的打算。
许久的浑浑噩噩让他没有心思去感叹仁王这样应对的巧妙,他只是唔了一声,眉眼间流露出阴郁的色彩来。
倒是北条豪看了仁王一眼,下定决心,时候要与仁王做些交流,不要因为今晚的事而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太糟。
仁王家拥有仁王这样的继承人,以后会前途光明的。
仁王今天开上山的是FD。北条凛看了一眼还贴着皮卡丘的黄色FD,冷静地上了车。如果今天仁王开的是FC,他或许会再一次失控。他还没和高桥凉介比赛,只是因仁王的幻影,失控的情绪被发泄了大半。哪怕后来知道和他比赛的不是高桥凉介,有些极端的情绪发泄点也已经过去了。他还是无法释怀,但在没遇到FC的情况下,多少能保持冷静。
仁王也上了自己的车。
他们这次不是追逐战,而是在北条豪的提议下平行出发,做最直接的TimeAttack竞速赛。
和北条凛的一场比赛,让仁王在前方感受过了北条凛的开车方式。
那时候的北条凛近乎失去理智,也因此他展现出来的是融入骨血般的本能。
大量的信息通过那场比赛被仁王获取。
而这些天仁王也进一步分析过那天的比赛,从中找到了北条凛的不少破绽。
他对FD的熟练度是超过FC的,也想过如果开FD要怎样应对北条凛。现在北条凛连车都没换,只是重修过,配置和原来一模一样。
面对这样的对手,仁王胸有成竹:这次不需要车祸也不需要池田先生相助,他会直接甩掉北条凛!
引擎的轰鸣声在山路上回响着,北条豪也上了车跟在他们后面,一方面是追随前车正好是最佳观赛位置,二是万一出了意外也可以像是池田龙次那样进行“救援”。
车队其他人原本都聚集到了山顶,只有一两个被二把手安排在中途弯道和山脚下的车手,是原本预计要作为“车手面试官”的人。
现在所谓的“新车手入队面试”自然是泡汤了,他们也听出来了,不管比赛结果如何,“死神”肯定不会进入车队。
山顶的这些见过了仁王说出帅气话的队员们不由得凑在对讲机面前和守在弯位上的车手对话。这些“面试官”听着同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都不约而同发出了可惜的喟叹声。
“我们老大也太会了吧。”一个人感叹道。
“毕竟是想出了那种挑战方式的男人,真是深不可测。”
他们对仁王充满自信。
打败过北条凛一次,当然能打败第二次。
事情也像他们想的那样。
早就摸清北条凛跑法的仁王,按照自己曾经的预言,利用FD的高马力改装,直接在开头就占据了前车位。
他是不管对手是谁,不管车子怎样跟在身后都不会慌张的那种人。他的双脚轻巧地来回旋转踩动,灵敏地控制着车上的各种踏板。
他已经熟练了在车上进入“无我境界”的状态,一次次感受与车子共鸣,让他对手下的FD掌控如自己的手足。
交叉S弯,大型发夹弯,高坡度直道……
处在清醒状态的北条凛,反而没有完全发疯的他强。
那时候的他满脑子只有速度,而不会有任何其他念头,也就没有人类本能中为了安全会避免危险的操作。甚至他那时候是打算直接开车死掉的,那种孤注一掷的气势让他的发挥比现在要出色许多。
现在的他从病床上苏醒,见过了自家弟弟,也听到了自家弟弟的劝说。
明明和高桥凉介对决却最终是其他人这件事,让他对现实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