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荣王抿了抿唇,道:“我只是想知道太子哥哥怎么样了。”他期盼的看向南若,“你问过父皇了吗?”
南若打量他一眼,反过来问:“你可知昨晚出了何事?”
荣王摇头:“我只知……”他左右看了看,放低声音,“我今早去找母后,偷偷听到母后和榴锦她们说太子哥哥触怒了父皇,被父皇关了起来……”
南若弯腰:“王爷还听到了什么?”
荣王犹豫了下,道:“母后说父皇这回是真被气到……”
——“看来陛下这回是真被气到了,呵,人家父子两的事我又如何插得上手,何苦去触这个霉头,紧着点下头的人,让别多管闲事。”
南若将原话琢磨两遍,这意思是太子主动惹怒了永昭帝?为什么?
对上荣王期盼的脸,道:“陛下只说叫太子安心静养,再未说其它。”
荣王皱起脸思考。
南若扭头看向夏侯淳:“我不在的这些天京城可有什么新鲜事?”
夏侯淳了然道:“最热闹的自然还是选太子妃了,你不知道……”他看了眼荣王,拉起南若,“走走走,先去我院里,不是说带了礼物给我吗,快给我看看!”
“算了,我回去了。”荣王看出两人不想带他,倒也不失望,只肩膀起伏作叹气状,道,“我去见太子哥哥,回头再告诉你们。”
说完不等南若叫他,飞快跑走了。
夏侯淳顿时松了口气,拉着南若抱怨:“自打他搬来皇子所,我都快成鹌鹑了,哪里都不敢去……”
给太子当伴读不是他选的,可他到底当了这么多年,虽不愿掺和这些事,但心里其实是偏向太子的,跟荣王能不有牵扯就不要有牵扯,反正他往后总会回封地,京城怎样跟他没关系,他做个闲散王爷就够了。
南若明白,夏侯淳看似混日子万事不管,实际心里是重情的,否则也不会只因小若谷安慰过他几回便念念不忘。
“再忍一忍,陛下应该很快会为你指婚。”
永昭帝为何不给太子选妻他还没琢磨出来,但给宗亲勋贵指婚是肯定的,否则这些千里迢迢来京的女孩们岂不是白被忽悠了一通。
夏侯淳抱着期盼:“希望吧。”见南若还看着荣王离去的方向,一揽他的肩膀,“放心吧,荣王不会有事,太子也不会有事。”他压低声,“你想想,皇伯就这两个儿子,哪个出事都是剜心,即便父子闹气也不会闹得太凶。”
寻常人家只两个儿子都是子嗣单薄,何况皇家,这些年眼瞧着皇后不会再有孕,皇伯又独宠她一人,显而见未来只太子与荣王两个皇嗣,父子再闹别扭也不会闹出人命,万一落个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他们这些宗亲,皇伯又不傻。
“就像我爹。”他拿自己举例,“再不待见我,再跟我没感情,我也是世子,将来王位还得传给我,何况太子事关国祚,皇伯想怎么样,也得看大臣们答不答应。”
南若不由用新奇的目光打量夏侯淳一眼:“几日不见,淳哥儿叫人刮目相看啊。”
夏侯淳嘿嘿一笑:“是曹伴伴跟我说的,再说了,你现在都当官了,威风凛凛,还不许我也长进?”
“许许许。”南若也揽住他,“走,跟我说说京城都发生了什么。”
江南出事并没有阻挡甄采的热度,反而更上了一层楼,许多收受贿赂被选进去的贵女采女淘汰出局,空出的名额便引来了更激烈的争抢。
用夏侯淳的话说,他们走后京城那叫一个热闹。
今天这家娘子被称颂贤良淑德,明天那家娘子被赞扬才德兼备,后天又某个娘子被批命说有福,几乎天天不重样,用南若前世行话说叫艹热度艹人设。
这种手法虽简单粗暴,看起来没脑子,可架不住有用,几乎每个传出名声的,都被傅太后招进园子看了看,合眼缘的挨个赏了东西,还有两个被留了下来。
是的,傅太后回京了,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不过她并未住进宫里,直言不愿与郑皇后待在一处,去了城东福宁宫,福宁宫曾也是皇宫,是前朝所修,大燕开国先住在里面,后修了如今的新皇宫,便搬了过来,旧宫也改名福宁宫当别宫御苑使。
总之,傅太后的召见,使得这种情况愈演愈烈,起初一些自矜身份不愿参与的勋贵也动了起来,比如还活着的大长公主与长公主们,甚至包括一些身负实职的官员。
皇帝就两个儿子,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可比永昭帝那一代从十几个皇子里押注容易多了。
便是身份高贵的公主们也坐不住,毕竟等她们一去,后代便与皇室越来越远。
“然后呢?”南若问。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夏侯淳院里,曹伴伴热情招待了南若,叫人送茶送点心,然后将空间留给他们自己玩。
夏侯淳:“然后就出事了。”
先是寿丰大长公主的外孙女新乐县主在冬祭时穿错了衣裳,被郑皇后以逾制不敬祖宗削去了封号。
冬祭是一年四祭中最重要的,家族不论男女都要露面,新乐县主有封号便算皇家的人,得进宫参与祭天祭祖,这对外嫁的公主们来说是一种荣耀。
南宫家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