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世界不会少了谁就不运转,哪怕尊贵如太后,两个月过去,民间百姓早已恢复如常,该嫁娶嫁娶该热闹热闹,只勋贵官员需守足百日。
南宫家严格算起来属平民,不过因为有渣爹和南若,行事跟着上层走,老八老九以及几个姨娘的生辰宴都取消不办,包括新出生的小十二满月宴。
哦,对了,这几年南若又多了五个弟妹,只是中间有两个没到满月便夭折了,不算在序齿内。
小十小十一都是女孩,小十二是男孩。
已经凑满了一个足球队首发,南若估算着照此下去,连替补都能补全,说不定还能集齐两个队赛一场。
渣爹对此振振有词:“也就听着多,其实算上你也才七个而已,家族兴盛靠的是什么——人,自家兄弟总比旁的好,何况我又没给你生出一堆庶兄来。”
他说这话时一瞥院墙南边,那里是他叔伯兄弟的宅院。
“你爹我可是吃了大亏的。”
这确实,别看如今他是一家之主人人敬畏,当初也是经过一番争斗才守住。
南宫云林出生时上头已经有好几个庶兄,最大的几乎能生出一个他来,老太爷原本都已经在着手培养庶子,没料人到中年竟得了个嫡子。
也亏他有魄力,强将嫡子捧起庶子压下去,但凡有一丝犹豫,南宫云林怕都活不到成年,但晚年时又期望儿女和睦,使得庶子被他几个兄弟撺掇,生出不少事端。
渣爹怕就是那个时候搭上的永昭帝。
“老三往下的几个养好了,都是你的帮手。”
他自己吃过的亏不想叫长子也尝一遍,老二是个意外,到底是他的骨血,虎毒不食子,养着就是。
南若却想起了那个假设,小若谷没了,渣爹会怎么做呢,再娶房继室生个嫡子出来,还是从庶子中选个来培养?
可惜三折番外里已经没了他的篇幅,找不到答案了。
除了宴请,还有四娘的婚期,两家一合计,重新测算出了一个黄道吉日来,来年开春二月初六。
南若原本的计划全盘作罢。
不止四娘,夏侯淳的婚礼也推迟到了明年。
永昭帝的病断断续续到十月中才好,他和太后是一同苦过来的,母子感情深厚,太后这一去仿佛带走了他部分精气神,肉眼可见身上那股勃勃向上壮志未酬的劲儿不见了,变得平和了许多。
南若亲眼见他在听汇报时竟走了神,这在从前是绝不会出现的情况,不管永昭帝是否真的雄才大略,但对待皇帝这份工作是极其认真的,起早贪黑不为过。
可现在,他接二连三的走神了!
南若眼皮一跳,心里各种猜测。
这一日南若进宫,永昭帝听完奏报,忽道:“朕记着你及冠已有一年,也该成婚了,可有看上的小娘子,跟朕说,朕为你做主。”
南若心里咯噔一下,无奈道:“臣整日进进出出见到不是旗丁便是官员,哪有机会见到人家小娘子,何况臣如今的名声,满朝文武躲着都来不及,哪会乐意与臣结亲。”
永昭帝不悦:“胡说,咱们伯偃一表人才,是他们一个个心虚胆小。”
南若就笑道:“陛下快别折煞臣了,这满京城可最不缺的便是一表人才。”
官场有仪表关卡,能称得上丑的除非大才,基本很难出头,更别提到皇帝面前露脸了。
不说官员,只看值守紫宸殿的侍卫,一个个颜值都在线,放在前世随时都能组团出道。
永昭帝:“朕眼里他们都不及你,便是公主也配得起。”夸完一叹,“可惜长乐犯傻,竟……唉,都是朕和皇后将她宠坏了。”
南若忙低眉道:“臣出身低微,哪里配得上公主,孙公子乃公爵之后,与公主才算匹配。”
永昭帝哼了一声,道:“朕眼里你比他强。”
南若面露被帝王夸赞的荣幸和几分得色。
永昭帝摇摇头:“算了,不提他们,你既没有心仪的小娘子,朕给你保个媒如何?”
不等南若反应,道:“朕看你同傅卓亲近,不如做个连襟,将他妹妹说与你可好?”
南若忙道:“臣何德何能,岂敢高攀国丈,都说高门嫁女,臣既与傅卓交好,怎能反过来害他背上‘引狼入室’的名,害了自个妹妹。”
永昭帝脸一板:“什么叫引狼入室,你这话朕可不爱听,朕就觉着你比那些个纨绔子强。”顿了顿,倾身向他,“真不愿?无妨,不用顾及朕,不愿便是不愿,朕也不勉强。”
南若坚定摇头。
永昭帝打量他片刻,朝后靠到椅背上,微叹:“也罢,那便算了,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朕希望你能找个知心人,不想凑对怨偶出来。”
南若动容,感激道:“臣知晓陛下一片慈心,只臣自幼读娘娘诗词,被‘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一句打动,盼望能得一痴心人,共度余生。”
“痴心人……”永昭帝似怔了下,面上掠过一抹怅然,随后哈哈笑道,“你连小娘子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知晓是否痴心,朕记着卧冬节几个皇姐素爱办园会,你也去瞧瞧,说不得便能遇到你的痴心人。”
南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