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茬,人家也不给问,我编了个瞎话,他们才给我查了一下,档案里是没有记录更改过的,直到最近,好像有一个户口的迁出。”对方说完停顿一下,后面半句换了个语气:“也就是说,这个丁珂没改过名字,从小到大,都叫丁珂。”
这意味着,鸠州的丁珂还活着的时候,津水的丁珂已经存在了。
她们有一样的名字,约莫一样的身高、肤质、聪明好学的头脑,唯一不同是长相,但那场大火之后,津水丁珂经过一番修复调整,变成鸠州丁珂的样子。
“暮哥,真不是。”对方也有点遗憾,本以为会有好消息的,“两年前丁珂被大火烧死时,这个丁珂正在市表彰办当志愿者,我去看了他们光荣墙,那时这个丁珂就是这张脸。”
沉默。
对方又说:“一个人没办法在大火里死亡,又在津水当志愿者。谁有分身术呢?所以……”
李暮近没搭他的话,平静挂断了。
他继续擦他的东西,动作优雅,云淡风轻,似乎没有被影响。
擦好东西,他又慢条斯理收好,起身到室外,登上李芈配套送给他的动力机,前边两个大轮胎,后边两个巨型轮胎,纯黑外观,车高三米,驱动起来,像一个欧式动画版大越野。
他开往农场中间的靶房,开门,跳下车,进入配备室,摘手套,手指划过一排玩具,挑一件中意的,戴上护目镜,觉得不舒服,又摘掉了。
打开开关,人型靶移动,娴熟地瞄准,扣动扳机,百分之百命中率、百分之五十十环率。
差强人意,再来一轮,还不如第一次的成绩,他不在意,却还是抛过去一个打点的打火机,把靶房烧了。
他是这样,情绪稳定,行为疯狂。
他站在远处,漠视这场火,火势漫天,压力十足,他反而头脑清醒又心志坚定。
真的不是吗?
他要自己去找一下答案了。
*
又一个周五,六月已经过完一半。
章苗苗已经开始想七月末放暑假的事了,挽着丁珂去食堂路上,绘声绘色描述她的假期:“高考结束学了车,这个暑假我想去报个建模班,但又想去旅行,想去西双版纳呢。”
丁珂静静听。
“跟我妈争取了不少预算,得好好利用一番。”章苗苗说到这里又哼一声:“阿嘉要去陪拍,她高中暗恋的人当网红了,招摄影师呢,她也不去应聘,非要发个朋友圈说接陪拍,共同朋友评论区起哄,她还截图又发了一个朋友圈。”说完摇下头,问丁珂:“你说做作不?”
“说谁呢你!”阿嘉突然从身后跑过来,跳起来搂住两人脖子。
章苗苗拿开她的手,“你!咋了?矫情死了,不理解这种暗恋。”
“惹你了啊?”
来到食堂,三人拿饭盒,从中餐区开始,边走边往盘里敛,排骨,肘子肉,鸡翅,一点沙拉,很多罗宋汤,小食拿的薯角,酱挖了三四种。
坐下来,章苗苗才说:“我只能尊重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闹得人尽皆知的暗恋就是道德绑架啊。人家不喜欢你,还要对你负责,不然共同朋友那么多,不是让他里外不是人?”
“谁是你朋友啊,怎么心疼男人?”阿嘉把自己盘里的鸡腿夹给两人一人一个。
章苗苗把拿的汤分给她们俩,又说:“我又不认识他,谁心疼?就是觉得这么搞不科学,而且显得我们很掉价!”
“怎么科学?”阿嘉是认真地问。
章苗苗拿出手机,翻开丁珂的朋友圈,给她:“教科书式钓鱼。”
阿嘉放下勺子,接过来,都是歌,昨天分享的歌是“她还在等”,评论区自评,“等花,等书,等三千风雪”。
她挑眉,想调侃丁珂突如其来的文艺细胞分裂了,发现她并未注意她们的对话,吃饭吃得心不在焉。
她回看章苗苗,章苗苗摇头,也不知道咋了。
她也没多嘴,还回手机,“教科书还用在这里魂不守舍?”
刚说完,有人捧着花走过来,递给丁珂,说:“有人让我给你。”
丁珂抬头慢半拍:“我不喜欢花。”
男生愣了一下,“啊,那怎么办?你应该知道谁送的吧?你跟他说一声吧,我不好再带回去。”男生放下花,匆匆走了。
花束太大,食堂很多人看过来,章苗苗也捂住嘴,“浪漫死了。”
阿嘉拿出卡片,眉一挑,开心地跟她俩分享:“送你花,陪你读书,为你挡下三千风雪。这是看你朋友圈了。”
说完反应过来,不笑了,撇撇嘴,看章苗苗:“真是教科书式,一个朋友圈就有人送花了。”
章苗苗咯咯地笑个不停,“你信不信这只是开始?”
“信。”阿嘉挪到丁珂跟前,给她捏捏肩膀:“珂宝你教教我,我也想出手就有这种效果。”
丁珂眼睛开始肿,快要哭了一般。
阿嘉傻了:“怎么了啊?不喜欢这个花?快快,苗苗赶紧扔了。”
丁珂拿纸巾捂住鼻子,摆手,说:“我有点过敏。”
“那更得扔了!”
章苗苗扔花扔得更利索。
也不可惜,因为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