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情去喝酒了。
说组局就组局,说变卦就变卦,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束睿不能由她这样败坏名声,帮她远程安排了朋友的酒局。
他们不去,但也要保证朋友们玩儿得开心。
发给李暮近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事情似乎很严重,但兆婧不想动脑,头疼,也累,慢慢闭上眼,逃避睡去了。
束睿任她胡闹,等她睡去,再把她抱上床,脱鞋,盖被,坐在床边,理顺她的发,声音很轻:“谢谢阿婧。”但有些事没法帮忙。
房间出来,他接到束青骅的电话,走到露台才接通,站在围挡前,淡淡喊了一声“爸”。
束青骅声线浑厚,但语调柔和,听感很慈祥,他叫束睿:“阿睿吃晚饭了吗?”
“嗯。”
“你小舅舅却望被调到鸠州刑侦总队了,你妈妈想一家人聚一聚,吃个饭,毕竟祖祖辈辈就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你不要多想,爸爸没有别的意思。有空就回来好吗?”
“好。”
“跟阿暮还好吗?你智商比阿暮差一点,就要谨慎一些,不要让他怀疑到你。还有珂珂,最近怎么没她的消息了,她还记得我要她干什么吧?你要帮爸爸看好她,必要时督促几句。”
“嗯。”
“今天跟妈妈看你小时候的照片,想到当年妈妈胎膜早破,双胞胎只能留一个,她还是留下你,即便你不够聪明,学习不够好,爸爸妈妈也没有埋怨过你,没有后悔。只有我们最爱你,阿暮和李崇如果有一天有什么结局也是咎由自取,跟你没关系,你是正义的,不要有太大压力。”
老生常谈的话术,束睿倒背如流,像往常一样回一句:“我知道。”
“知道就好,学习还是要抓紧的,爸爸妈妈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硕士双学位了。爸爸不是给你压力,我是为了你好,我们家没有经商的基因,也过于有底线,远不及阿暮家的女性们会做生意,所以你只有通过学历再攀高峰这一条路。我能给你的只有那么多,虽然很少,但已经是我跟妈妈呕心沥血为你争取到的了。”
“嗯。”
“爸爸妈妈爱你,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
“嗯。”
束睿没有接触过妇产科医学,但也知道,胎膜早破,留下哪一个是取决于哪一个胚胎存活率更高,如果其中一个生长受限,无论孕妇有没有强烈意愿留下哪一个,医生都会择最优方案。
也许不能说他在还是一个胚胎时就为活下来披荆斩棘,但他绝对不认可他的命全靠母亲选择。但他没拆穿过,就这样日复一日被道德绑架着。
他走到露天沙发,给丁珂发了一条消息。
*
丁珂本想提醒李暮近庄园别墅太郊区了,返回市里要用两个小时,但可能是他开车很稳,她很有安全感,不知不觉睡着,醒来就已经在他位于市中心的复式平层了。
她从卧室出来,李暮近在玩游戏,趺坐在低位沙发,巨大电视屏幕开着静音,屏幕亮度几乎拉到最低。
李暮近听到动静,暂停游戏,放下手柄,站起来,走到水吧,给她倒了杯水,再返回,继续把这把游戏打完。
他这房子会客区基本就是游戏区,潮玩布局,但跟整个平层极简的风格并不违和。
她本想到长桌等他,可能睡冷了,或者冷气太足,她不由自主地走到看起来暖和点的沙发,两只脚前后退出拖鞋,坐下来,趴在扶手,木然看着第一人称射击的画面。
李暮近打完,摘了耳机,那头还在叫他:“再来一把啊哥!新出的刀一把没玩过,扔一把呗。”他也没管,拉住丁珂的胳膊,另一只手搂腰,轻松把人抱到腿上坐着。
丁珂被迫面对他,但这个姿势坐得比他高,可以俯视他,她就没急着逃走。
李暮近微微仰头,“睡了一小时。”
“眼有点疼。”
李暮近退出群语音,伸手拿来湿纸巾擦手,轻轻摁住丁珂太阳穴,做起眼保健操。
丁珂闭着眼,享受他的服务:“这位技师手很生,新人吗?”
李暮近十分配合:“第一次上钟。”
丁珂睁开眼:“你很熟练啊。”她指他对按摩这一套流程。
“不熟练你才应该诧异。”李暮近动作很轻。
丁珂延迟地点头。确实,纨绔子弟名声在外,他说不懂才有问题。
她乖乖让李暮近做完一套眼保健操,打开手机,让他看了条消息,来自束睿的号码——
“见一面吧。”
不到万不得已,束睿不会联系丁珂,就算他能保证他的手机不会落入别人手中,也不能完全保证丁珂的手机不被别人看到。
即便联系,也不会用自己号。涉及犯罪,当然是关联越少越安全。
束睿明知道丁珂跟李暮近在一起,仍用自己的号码发消息给丁珂,显然是明牌了。
丁珂没问李暮近,她要不要去,因为她有主意,肯定要见面的,让李暮近看,说白了就是个通知。
李暮近好像也很清楚这点,没有给丁珂任何建议,去或者不去。他坦诚地接受了“被通知”这件事。
丁珂要回去继续睡了,作势起来。
李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