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真不想睁眼。这地方颜色设计得不好看。”
却望也淡淡一笑:“拘留所的颜色好看。”
李暮近没用审讯椅上的固定手铐,还是一副手铐,丝毫不影响他双手叠放,泰然自若地问:“我又没犯罪,你要以什么理由把我关进去呢。”
却望也从容自如,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是拘传你过来?”
李暮近佯装思考了一下,又佯装想到了:“啊,你掌握了我犯罪的一定证据。那不用问了,是我干的。”
故技重施,他之前就是用这副欠揍的姿态把执法人员激怒的,给当时案件上了难度。拘传十二个小时,时间宝贵,却望不会浪费时间跟他玩,掀开文件夹,拿一张照片,给他看:“这是李崇发生事故时驾驶的车辆,是列斯能源公司即将上市的新品。因为该公司是李崇的妹妹李芈控股,所以他能提前拿到这辆车。”
“说明什么呢?有钱真好?”李暮近笑一下,又道歉:“抱歉。”但很没有诚意,让人不爽。
却望旁边警察咬了两回牙,却望还是一副淡然,无视他,拿起第二张照片,是从监控录像中截取的,继续:“8月20日晚9点,这辆车开出过槐南大道。”
“你确定这是槐南大道吗。”
“槐南大道没有监控,这是槐南大道跟林北路的三岔口监控录像。”却望又拿出一张照片:“改装南厂门口的监控。九点半时,这辆车开进了改装厂。”
“然后呢?”
却望放下照片,“监控看起来差别不大,但其实车身、内饰,轮胎、智能系统、电机都有脱离原位的改装,在监控可视范围内,他确实在这辆车改装后,行驶得不如之前行驶这车时顺畅。一路磕磕绊绊,最终偏离轨道,失控撞击,顷刻间电池挤压变形,只要冒火,瞬间爆炸。这是致使李崇驾驶过程中车辆失控的主要原因。”
李暮近一笑,点头:“新能源车或许会有这个问题,但并不绝对,爆炸还可能因为车外温度过高,车内有易燃爆品。你不会抓住我改装这点,说我设计杀害我亲爹吧?”
却望重复一遍他的话,但换了一种说法:“是啊,你为什么设计杀害你亲爹呢……”
咔嗒,咔嗒。
这一刻起,计时开始。
却望拿出几张照片,扑面而来上世纪九十年代豪门的既视感——
第一张合照,一对中年夫妻,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年轻女儿。女儿搂着他们肩膀,脖子戴着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第二张是女儿一身猎人装,扛着枪,站在一头被猎杀的猛兽身边,背景像是国外野生动物园;第三张是她跟卡尔拉·格斐的合照,看背景不是任何一场公开活动,倒像私人聚会。
展示完,他看向李暮近,想捕捉他情急之下来不及遮掩的反应,但很遗憾,还是无懈可击。李暮近是一个天才少年,这一点,他经常在束青骅和却韵嘴里听到。也没关系,不影响他继续说道:“这个女人叫牧裳。”
“是吗?”
却望纠正自己:“可能先从这对夫妻开始介绍要好一点。”他又拿起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指着那个气质卓然的中年男人说:“牧璞一,国际知名收藏大家。牧裳是他女儿。”
“名字真好听。”李暮近每句话都接,就像一个听故事的人,在每段精彩剧情结束后,发表感慨。
却望由着他,继续出示照片,一份报纸,“这是当年牧裳因病去世的新闻。现在网上搜索不到牧裳相关信息,这是牧璞一对女儿最后的偏爱,为了隐瞒牧裳真正死因。”
李暮近又闭上眼睛,微微弯唇,“跟我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那要看牧裳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暮近这句话后没接。
却望说:“牧裳是你亲生母亲。”
李暮近缓慢地睁眼,姿势不动,眼睑上提,目光锐利,极其不善,“别聊一些没用的。”
他很可怕,却望却不怕,接着说:“她跟李崇未婚先孕,生你的时候大出血,没挺住,只活了你一个。李崇怕被牧璞一报复,想了一个损招,在善引寺举办一场盛大的‘梁皇忏’法事,由住持忏礼,再以‘保护逝者不被过度打扰’这个借口,请求住持对外隐瞒他是当事人。他呢,悄悄对外散布住持破戒。这么一来,让牧裳怀孕死于难产的锅就到了当时住持的头上。”
李暮近神情有了变化,却不是演不下去,暴露了,是明显的不爽,希望被看出、被认识到的不爽。
却望继续:“牧璞一早就定居国外,国内的关系也帮不上忙,就这样被蒙蔽了,信了住持是致牧裳死的凶手。
“这一年下半年,牧璞一诚挚地邀请住持前往北欧,为他公司的员工讲经普度。信佛的人太慈悲,一听是好事,自掏腰包也要去,然后就在路上出了意外,死了。”
却望看李暮近不说话,往下说:“第二年,李崇娶了宋雅至,同年他们儿子出生,取名李暮近。你就这样,合情合理地成了宋雅至生的儿子。
“至于宋雅至为什么接受这点,这就要夸夸你爷爷李显弓院长的深谋远虑了。宋雅至家境好,也是体制内,跟李崇门当户对,但她有不孕症,于是两家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