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无意识的捏着手里的糕点,国公府世子夫人年纪轻轻便丧了夫君,倒不是说她看不起寡妇,可总觉得那些人心思敏感不好相与。
“二姐姐若再捏下去,整盘子就成碎泥了。”乔文柄点了一下桌面,乔文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手里的糕点放下。
乔文柄啧啧了两声,“二姐姐这么黏大姐姐,如若大姐姐出嫁莫不是二姐姐也打算跟过来不成?”
世家女子出嫁,倒也有从宗亲里挑选族妹做滕妾的,宁顺候后院也算得清静,乔文芷自是不必这般委屈自己的。
乔文清一听这话,直接拿起手边褚翰引的折扇照着乔文柄砸了一下,“就你长嘴了?”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乔文柄笑呵呵的解释,而后双手将折扇递还给褚翰引。
冯兆安抬头看了一眼乔文芷,随即又低下,“乔家双姝姐妹情深,让人羡慕。”
“谢谢冯公子。”乔文芷低声回了句,这还是她今日头一次同冯兆安说话。
只这一句话,让她心跳如鼓,甚至都忘了乔文柄刚才那一句不得体的玩笑。
乔文柄看了一眼乔文芷,又斜了一眼旁同样脸红的冯兆安,唇间带着一丝浅笑,端起眼前的茶杯,品了一口。
另一边,如乔故心所想,下头的人将她领到了国公夫人的院子。
如记忆中的一样,这里装饰暮气沉沉,没有一点鲜活的气息。
从踏入这个门之后,感觉瞬间隔绝了外头的喧闹。
而乔故心这一身绯红,就如同突然闯入了泼墨画里,格格不入。
下头的人一路无言,将乔故心领过来后,便掀起珠帘静候乔故心进去。
乔故心回头示意念香在外头等着,而后很自然的抬起左脚入门。
屋子里头,国公夫人端坐在主位上,就像那塑了金身的神佛一般,直挺挺的。
许是因为心里不痛快,原是同顾氏年岁相当,可这一眼瞧去,满脸的岁月痕迹,再加上穿着深褐色的衣衫,瞧着便说是同侯府老太太年纪相当也有人信的。
旁边坐着的是先世子夫人,她倒是比老太太要年轻些,浅蓝色的衣摆整个人瞧着精神不错。
乔故心双手很自然的交叠,“见过两位夫人。”
微微屈膝表现着并不熟悉。
“这便是侯府大姑娘吧?”世子夫人郑氏笑着唤了一声,而后亲自起身将乔故心拉了起来。“瞧着便是个水灵端庄的。”
“谢夫人。”乔故心也没多言,只管跟着郑氏坐下。
她记得上辈子头一次见郑氏,是在成亲后第二日,她可是没这般和善,处处挑自己的不是。
大约人都是世俗的,一切皆因自己如今没有落魄。
“母亲瞧瞧,咱们的清哥儿是有福气的。”郑氏转头冲着国公夫人何氏说了句。
何氏的脸上没有欢喜,只是淡淡的看了乔故心一眼,随即轻声嗯了一句,便也就结束了。
对于何氏的冷淡,原也就在乔故心意料之中。
郑氏微微的叹气,拍了拍乔故心的手背,轻声的说了句,“咱家里情况你也清楚,莫要放在心上。”
一夜之间,国公府的顶梁柱没有了,世子也惨死。今日的繁荣便都是用他们的命换来的。
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这一句咱家倒是有意思,说的似乎早些了。
郑氏是将门出生手劲也大,两下拍的乔故心手背都红了。
只是她这话乔故心却没法接,她今日前来是为了祝寿,总不能大好的日子,说上一句节哀吧。
沉默的时候,听着珠帘声音响起,一席青衣的沈秋河掀了珠帘进来,“母亲,嫂嫂,乔大姑娘。”
站定后,沉着有礼。
乔故心忍不住想起了褚翰引,那日在侯府他穿了一身白衣,乔故心碍着颜面不好明说,着实不合适。
倒是沈秋河,许是因为皮囊好,竟能穿出几分飘逸来。
侧头看了一眼郑氏身上的浅蓝色的衣衫,突然勾起了嘴角,莫名觉得小叔跟嫂嫂的衣服,倒是般配。
一瞧,便是一家人。
不过瞬间乔故心反应过来失礼,随即板起了脸。
只是沈秋河是大理寺出生,观察入微,乔故心的这一抹笑到底还是没能逃脱他的眼睛。
“秋河来了?前头院子安顿好了?”郑氏这才松开了乔故心的手,转头看向沈秋河。
沈秋河上下打量了一眼乔故心,而后才冲着郑氏抱拳,“回嫂嫂的话,已经妥当。”
随即坐下,“嫂嫂同乔大姑娘这是在聊什么,老远便听着了笑声了。”
郑氏眉眼微转,“女儿家的事,你打听的什么?”
开口似乎,很是爽朗。
随即又闲聊起了家常,无外乎是沈秋河的侄子,说是怕他皮,让嬷嬷带到后院玩去了。
提起这个孙子,何氏才有了反应,跟着也说了几句。
听着人家一家人聊着家常,乔故心无趣的转着袖口,只是教养在这,总不能无视,她既搭不上话,只能装作认真的听着。
聊了好一会儿,郑氏才反应过来,“乔姑娘是个不爱说话的,怎这半天都没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