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一顿才又说道,“这般二少夫人便可以安心的学习《女戒》了。”
话,说的温和,可这里头的意思却是别有深意。
何氏说了,让乔故心回来抄写,这晚膳都不必伺候了,那只抄写一遍两遍的怎么好意思?
分明就是上不封顶。
软刀子这东西,女眷果真是擅长。
“多谢婆母怜惜。”乔故心自要说着场面话。
话既送到了,陆嬷嬷便准备离开,乔故心亲自起身送人,“晚膳不在婆母跟前伺候,我这新妇也不知道婆母喜欢吃什么。”
眼神往念香那边扫过去,念香随即拿了一颗珠子塞在陆嬷嬷的手里。
陆嬷嬷也没拿乔,顺势便放在了袖子里,眉目间笑容更浓了,“二少夫人果真是个孝顺的,老夫人平日里也不挑,若真要有什么喜好,那便是喜欢用些汤水。”
这一句老夫人,也不是说何氏年长,只不过何氏俩儿子都成亲了,孙子也那么大了,辈分这一下子就上去了。
乔故心连连道谢,两个人相处自是融洽。
只是回过头来的时候,乔故心脸色微沉,也难为何氏有这份心思,专门派个人来提点自己,“传膳吧。”既然不用自己过去了,那自己总得吃顿安心饭的。
交代完后,乔故心让念珠顺道告诉厨房,今日晚膳替她给何氏送过去一道银耳莲子粥。
自己不过去伺候了,可心意总会是有的。
“主子,那嬷嬷说话可信吗?”念珠有些警惕的问了句,万一说错了,岂不是白白让何氏厌恶上了?
乔故心笑了笑,“婆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大殇之后必伤肝,肝通脾胃,肝若出了问题想来她的胃口也不好。”
无论喜不喜欢汤水,这大晚上的送过去,肯定也没错。
再则说了,乔故心继续说道,“她也没有必要,同我第一次见面,便撒谎。”
聪明人,该不是这么早就站队的。
若是从前郑氏没有出事,也许这陆嬷嬷确实会使绊子,可是现在局势不明朗,她这么大年岁了,完全没有必要参合妯娌之间斗气的事。
当然,更重要的是,乔故心对何氏的喜好了如指掌,只是这一点是不可言说的。
念珠出办后,乔故心让念香不必动手,一会儿就在旁边瞧着。
虽说布菜简单,可是却也能看出这院子的奴才,对主子是否敬重。
上菜的时候,一凉一热,一荤一素,怎么安置都有规矩。碗筷摆放,汤勺朝向,壶口的位置都有说法,但凡有一个人存了小心思,这规矩便就坏了。
所以从饭桌上,最能看出主子的位置。
等着饭菜上了后,乔故心自顾自的用了起来。也没让人派人去请沈秋河,想来沈秋河也不会过来的。
念香在旁边站着,自是将这屋子百态收在眼底。
乔故心就当没有发现,自顾自的用完晚膳,漱口后便让人将饭菜收了下去。
“念香,你可知道我为何不接陆嬷嬷,却起身相送?”乔故心用完膳,坐在后头的椅子,无趣的摆弄着手帕。
念香思量片刻,随即说道,“不接是威严,相送是人情。”
总结的倒是到位,乔故心莞尔一笑,“有你在这守着,我倒是省心不少。”
如今,念香也算是个中好手。她同念珠,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也许得了机会,自己倒可以成了甩手掌柜。
至于沈秋河那边,他果真如乔故心所想的那般,不会过来一起用膳,亦没有派人送信,两个人貌不合神也离,倒是有意思。
同念香说了会儿话,乔故心连着打了好几个哈切。
昨个起的早睡的晚,今日又一大早就起来了,身子总是觉得乏累。
“主子,不若您先睡吧,即便老夫人怪罪,也不会将人如何。”念香看着实在心疼的很,想着大不了明日挨着几句训,乔故心的身份在这放着,何氏再不喜除了使暗招还能做什么?
乔故心轻轻点头,“也好,今个你同念珠也好好歇息,安排国公府的丫头守夜。”
“主子。”念香总是放心不下,今个饭桌上看的清楚,下头的人没几个用心的,让她们守夜必然会不尽心。
乔故心故意板着脸,“既来之则安之,这以后的日子还长,莫不是一直不用她们,你跟念珠这么熬着?你们,又能熬多久?”
一句话让念香沉默了下来。
“今个你跟念珠好好睡一觉,谁也不许半夜起来,不然就不要再当我是主子了。”乔故心看念香动摇,赶紧将话说的重了些。
念香无奈的叹息,“奴婢省的了。”
听念香许诺,乔故心这才露了笑容。
只不过今日,乔故心让念香不必熄灭烛火,说是亮堂着她才能睡安稳。守夜的丫头是乔故心点的,两个模样身段都不错的,就守在门外。
毕竟天寒,乔故心还特意赐了两人棉衣。
夜很快将整个国公府笼罩在黑暗之中,乔故心在塌上躺着,眼睛却是睁开的,听着敲更的声音远远传来,乔故心缓缓的坐了起来。
烛光摇曳,只是无人修剪烛心,火苗有些暗。乔故心寻了剪刀,将自己的跟前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