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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嬷嬷没跟着何氏去公主府,她留在府里处理府中事宜,瞧着两个人进来似乎有些气氛不对。
赶紧让人给两人奉茶,随即捧上今日小厨房做出来的糕点,“老夫人这个时辰回来,该是有些饿了吧?”
何氏嗯了一声,对陆嬷嬷的态度瞧着是有些淡。
陆嬷嬷自不在意,伺候完何氏又让人给沈秋河跟前送些,“二公子也尝尝,这可是厨娘们新做出来的。”
沈秋河没理会陆嬷嬷,只是定定的看着何氏,“母亲准备这么同我说话?”
何氏的眼皮一跳,总觉得今日的沈秋河不对的很,似乎有一种要豁出去的感觉,思量片刻随即摆了摆手,示意陆嬷嬷带着下头的人全都退出去,而后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茶杯,“我想要儿孙绕膝,有何不对?”
即便是想要纳妾,那也是无可厚非。
听了何氏的话,沈秋河突然轻笑了一声,“母亲,家丑不可外扬,您现在跑到公主府去闹,若是父亲还在他会允许您这般吗?”
“你还有脸同我提你父亲?如今家不成家,你不觉得愧对我沈家列祖列宗?”原本何氏还有些心虚,可却因为提起老国公,却突然有了底气。
沈秋河沉默了一阵没有说话,甚至侧头看向屋外,看着枝头便是连鸟都成双成对,良久从嘴间溢出一声叹息,“母亲,与皇家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闹个不好,便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你有本事了,可以同皇家打交道,可问题是,何氏没这个本事。
年轻的时候还有几分警觉,可是现在,沈秋河不得不承认,何氏老了,老的糊涂了。
看沈秋河语气放缓,何氏重新垂下了头,“秋河,母亲只想看着这个家,还在。”
如今,这诺大的国公府,总觉得只有她跟沈崇远相依为命,她的心里空的发慌。
何氏始终不明白,其实只要乔故心让一步,这家还是原来的家,她心思那么重,郑氏远不是她的对手,沈秋河为何就执意,非要护着乔故心呢?
听了何氏的话,沈秋河自嘲的笑了笑,“家不成家?可是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母亲,嫂嫂糊涂装傻也就罢了,我当她自私自利一心只为自己。可是母亲你呢?你为何就这般连半分道理都不讲?”
沈秋河慢慢的声音抬高,他定定的看着何氏,“当年,嫂嫂说让我装纨绔子弟,您为何不同意?真的只是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吗?”
看何氏刚要张嘴,沈秋河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因为您心里同我一样清楚,圣上不封崇远的真正缘由!”
郑家出事后,郑氏作为外嫁女逃过一劫,可是,郑家牵扯的案子和老国公去世的案子是一个,同时效忠一个人,一个是反贼,一个却是功臣。
沈家自动的觉得,好像是沈家对不起郑家一样。
可真正的结果呢?这都是圣上的意思!
沈崇远说到底,生母是罪臣之后,圣上不册封沈崇远便就怕有人旧事重提。可是沈家却执意要给大房该有的东西,圣上这才说什么,以学识论英雄!
沈秋河上位,说难听点不过是沈秋河临危受命!
若是圣上执意不册封沈崇远,朝廷里国公府没有立得住的人,眼瞅着便就落寞了。
可偏偏,好像在大家心里,沈秋河便就是沾了先世子的光一样,世子不死,好像沈秋河就出不了头一样。
看何氏张着嘴不说话,沈秋河慢慢的平定了思绪,“母亲,您总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同样的力气捏在手心和手背却不一样的疼,您说,我跟兄长到底谁是手心谁是手背?”
就算受同样的伤,可手背更让人觉得疼一些。
好像手心,皮厚,真的无所谓一样。
何氏慢慢的泪一滴滴的滑落,“你为何这般想母亲,你们弟兄俩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且沈秋河小一些,何氏小时候还经常嘱咐世子,要让着点弟弟。
若真有偏宠,她该更偏宠幼子一点呀。
沈秋河慢慢的摇头,“母亲,您是嘱咐兄长要让这我点,可是,您却从未在意,我究竟需不需要兄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