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简,你受伤了?”
“没事。”徐舒简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狠狠的抽了一口气。
听见抽气声,郑德辉的动作越发的小心起来,看着已经和布条粘连到一起血肉模糊的伤口,他咬牙说道:“不行,伤的有点严重,容易感染破伤风,我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必须去村里的卫生室拿点药回来。”
卫生室?
那几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可没这么心善。而且听郑德辉的语气,也不像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宋逢辰当即伸手拉住郑德辉:“等等,您先去生产大队陈大队长家走一趟,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一下,就说是他三叔说的,请他帮忙去卫生室拿点药。”
三叔?
郑德辉将信将疑的看着宋逢辰。
宋逢辰万分确定的说道:“听我的没错。”
“好。”郑德辉一跺脚,应了下来。毕竟如果真的像宋逢辰说的那样,有陈大队长出面帮忙,那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郑德辉一走,之前问话的老人也顾不上帮忙的宋逢辰,又问道:“舒简,你是怎么受伤的?”
徐舒简看了宋逢辰一眼:“就是下山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他顿了顿:“对了,爷爷,赵爷爷和刘爷爷好点了吗?”
徐俊民根本不受徐舒简转移话题的影响,他抬高了声音:“你是不是往深山里面跑了?”
徐舒简下意识的反驳:“没有,我哪敢一个人……”
“你给我说实话。”徐俊民直接打断了徐舒简的话。
徐舒简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徐俊民的声音瞬间落了下来:“那你给我一个准数,你手里到底还有多少钱。”
徐舒简直接陷入了沉默。
徐俊民眼眶一红,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是我们拖累了你。”
这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独孙,打小就聪慧质仁,长大了更是圈子里少有的青年才俊,所有人都说他徐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要出一位青史留名的文状元。
没成想到头来却因为他们,徐舒简丢了公职,扔了笔杆子,跑到这穷乡僻野里来吃糠咽菜,前途更是一片渺茫。
这也就罢了,现在还要为了他们以身试险。
“别这么说。”徐舒简心生无力,为自己的无能,也为眼下的境况。
谁能想到赵成于两位老爷子的病情会突然恶化,为了攒钱给他们买药,也为了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他也只能铤而走险。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压抑,宋逢辰搓了搓手指,开口打破死寂:“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说着,他拎起竹篓,转身出了房门。
眼看着宋逢辰消失在视线里,徐俊民的思绪瞬间被打断,他望向徐舒简:“这是?”
徐舒简沉了沉气,将下午山上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的告诉了徐俊民。
这边宋逢辰拎着竹篓直接进了厨房,打开水桶旁边的米缸一看,里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四下找了找,墙角处倒是堆着一大筐竹笋和野菜。
宋逢辰想了想,从竹篓里拿出那块野猪肉,去掉最外面的那层猪皮,细细的切出肥肉,炼成一小碗油。
半个小时之后,饭菜出锅。
竹笋炒油渣,野菜汤,天麻炖猪肉,因为没有主食,所以分量都比较大。
宋逢辰端着碗筷进来的时候,郑德辉正在给徐舒简左脚上的伤口缠上纱布。
徐俊民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神色复杂:“麻烦宋小哥了,只是这些猪肉——”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的经过您应该也都知道了,要不是因为我,徐舒简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连累了你们。所以您放心,该是我负的责任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宋逢辰一脸坦诚的说道。
他要是不担起责任来,难道要看着这老的老小的小就这么全都去死吗?
“话不能这么说。”徐俊民神色微缓,心底一叹,他也是没办法。
宋逢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我要是没有底气,哪敢说出这样的话。就这么说定了,我那儿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
说着,不顾徐俊民等人的挽留和复杂的心情,宋逢辰背起竹篓回了家。
然后就在屋子门口碰见了等候多时的陈家老大。
“进来说话。”宋逢辰掏出钥匙开了门。
陈家老大直接问道:“三叔你怎么和牛棚里那群人混到一块儿去了?”
天知道郑德辉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纠结。
“怎么,不行?”宋逢辰给他倒了一杯水。
陈家老大皱着眉头:“实话和你说,那徐舒简虽然有点来头,但上面也有人指名道姓要他们不好过。”
“怎么,你针对过他们?”宋逢辰喝水的动作一停。
“哪能呢。”陈家老大当即解释道:“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生产队大队长,可不敢插手这些,也就是去年一次去县里开会的时候,偶然间听了两耳朵,不过有两件事情我是知道的。”
“怎么说?”宋逢辰问道。
“这第一件,我们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