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缘也是在听书的模样,不过视线时不时会瞟上斜对面的那个男子。
他才刚上来坐下没几分钟呢,就像是抽去了骨头一样斜歪在凳子上,典型的坐没坐相,而且周围的桌椅板凳统一了的,就他那里换成了椅子,好似怕坐着不舒服,还放了坐垫。
短短一面,秦缘就从他身上看出了懒散,轻浮,放纵。
这样的人注定是成不了大器的,秦缘也是那么觉得,只是这样的人也有好处。
就比如他大智若愚。
那人是老皇帝的老来子,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十九皇子,也是现在的十九王爷。
老皇帝去世的时候他才一岁多,母亲也是个运气好的,那么轻易就怀孕了,母凭子贵,老皇帝是很喜欢这个最小的儿子的。
后来新皇登基,老皇帝临终前都交待了要善待这个最小的弟弟。
新皇登基对待那些兄弟的确是有忌惮的,一一都打发了,不过这个最小的弟弟比他儿子都小,没有忌惮的必要,所以就一直留在皇城好吃好喝的养着。
十九王爷慢慢长大,被宠成了一个纨绔,吃喝嫖赌的前两样他特别精通,后两样目前还没有沾染。
表面上看他一事无成,废物的很,但透过表面看本质,秦缘就觉得他不是传言说的那样。
他身上带着一股坚毅,就凭借这一点,他什么事情做不到,会整日里沉迷于游玩。
那样的表面或许只是他想表现给外人看到的,用那来迷惑大家。
事实上他那样做的很好,至少皇上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用心不良,他的兄弟们一个个下场可不怎么好,而他没钱了还能找皇上要。
看准了人还得接着观察下去,秦缘不是轻易行动的人。
如今的时局动荡,如今的皇上当时跟他的兄弟们争夺皇位有多厉害,现在他的儿子们争斗的就有多厉害。
这遗传的都会生儿子,皇家很看重皇子,但儿子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大家都是皇子,自然都想当皇帝,皇上还在观望,迟迟没有立太子,皇子们内斗的就更厉害了。
那么多派系,朝堂内的大臣乃至下面的小官都别想独善其身,更别说卫家领兵打仗,定平侯这个封号可不是轻易得来的。
那是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用血去拼杀出来的。
得到卫家,那背后的武力支持岂不是增长了很大一截,立马有了保障和底气,皇子们都在虎视眈眈。
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势必就要毁掉,不然会成为一大阻碍。
皇家那么不靠谱,秦缘也不想去挑选什么皇子来站位,直接选个自己满意的推上去不就行了。
那些人都想对卫家动手,怎么能让他们好过呢。
秦缘无心说书人的故事,耳边杂音犹在,她心里思绪却是早已飘远。
等到扶尺落下,上午的说书时间停止,秦缘起身准备下楼,桌子上的瓜果点心还被阿福要了些牛皮纸包起来。
主要是是他看着少爷喜欢,而且也付钱了不带走岂不是浪费。
出了茶楼离午饭还有一会儿的时间,说书人也就说了一个多时辰,秦缘不想回去吃午饭,哪怕她现在身体慢慢有所好转,卫夫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吃的用的还是跟之前一样,饭菜依旧清汤寡水,所以秦缘想去酒楼好好吃一顿。
这几天要不是吃着各种补药,这副身体根本就不长肉,不是因为病弱,完全是因为饿的。
“少,少爷……”
“你又想说什么?”
秦缘还没迈进酒楼呢就被阿福给叫住了。
转过头是他一脸的纠结。
“我如今身体大好了,我有分寸,你不用苦着脸。”
秦缘知道他是想说外面的东西轻易吃不得,侯府里平时准备的吃食都是万分精细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若是在说话打扰我,今天起我便让你顿顿都吃清水煮豆腐。”
这句话看似没有任何威力,但阿福立马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害怕的捂住了嘴巴。
清水煮豆腐一听就知道多寡味,配上白米饭,顿顿都如此,那不是比打他一顿还让人难受吗!
秦缘看着他那副表情被逗乐了。
卫祈安的性子是温柔安静的,怎么会有阿福这样话多的小厮?
秦缘想了想觉得多半是因为担心少爷身体而被逼出来的,他每次在秦缘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叨叨叨,像个老妈子。
进了酒楼要了包间,秦缘点了几样招牌菜,到底是没有点重口味的。
这个点吃饭的人并不多,毕竟离午饭时间还有半个多时辰。
秦缘吃到了美味的饭菜当即胃口大开,连续吃了多日的清汤寡水,只要味道稍微丰富一点,那就是很美味了。
吃着吃着门忽然被打开了,本来以为是店小二但进来的是一个俊俏男子,就是在茶楼里遇见的那位。
十九王爷,乾腾。
“不好意思,走错了。”正当他要退出去的时候看向了秦缘又道:“这不是方才在茶楼里遇见的公子吗,也真是巧了。”
这副自导自演的演技还是不错的,至少一眼看去没有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