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听到床边的动静,她立刻缓神侧头一看,随后立刻坐了起来。
瞠目道:你你铺的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元决十分生疏的铺他的地铺,一边道:我觉得这个位置极好,离你近一些。
说着,许是怕她会不喜,抬头看向她,有些委屈:怎么了?难道我不能与你同榻,连在你床边打地铺都不行?
叶欢颜哪里说得出不行二字?
她闷闷道:随你。
他这才点了点头,继续铺地铺。
铺好后,他便直接躺了下去,许是没打过地铺,他有些不适应,瞧着挺屈尊降贵的。
叶欢颜心境突然有些复杂。
他是最尊贵的皇子,生来便是养尊处优,哪怕遭过许多罪,可绝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竟然睡地上,这么瞧着,有几分与他身份不符的卑微来。
好歹是她再不愿意,也已经放在心上的人,便是将要离他而去,也不太想看到他这样卑微的模样。
算了,她也不是没和他躺在一张床榻上过,矫情个什么劲儿?
她忽然出声:元决。
元决侧头看向她,角度好似瞻仰她:怎么了?是想要我灭灯?
叶欢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元决以为是,便忽然掀开身上的薄被坐起来,随即站起来就要去灭灯,他晓得她睡觉不喜欢太暗,可是也不能太亮堂,所以要灭一些,留几盏亮着就好。
叶欢颜看着他去灭了屋内三分之二的灯,走回地铺边上就要坐下,想都没想就出声道:元决,你别睡地上了,还是上来睡吧。
元决一愣,怔怔的看着她,好似以为听错了。
叶欢颜清了清嗓子,扭过头不看他,只是往里面挪了一些,低声道:这床也挺大的,够我们两个一起睡,你还是别睡地铺了,好歹是皇子,看着不像话。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身体也不好。
元决依旧傻乎乎的愣着,凝视着她。
叶欢颜见他不动,有些懊恼,只是不知道是在恼他还是恼自己,直接和着薄被就躺下了,抿嘴道: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睡觉!
可他怎么可能当她没说?
心中喜不自胜,面上也掩不住浅显的笑意,弯腰扯起他盖的被子就走过来,把被子放下在她旁边,站在床边低着头看着她。
叶欢颜没有他对视,只又往里面挪了一些,腾出更多未知给他。
他低低笑着,犹如清光映雪一般。
叶欢颜这才把目光给他,却是含嗔带怒: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滚回去打地铺!
元决求生欲很强,立刻敛去笑意,绷着脸道:我没笑。
叶欢颜:
她索性不理他了。
元决这才在她旁边躺下,不过却没有挨着她,俩人都平躺着,隔了一段距离,瞧着十分纯洁。
但是,他们却觉得不大自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尴尬气息,尴尬得她睡不着,后悔叫他躺上来了。
索性寻个话题打破了一下尴尬的气氛,侧头对他道:对了,今晚倾城跟我说了一件事,说谢桓不在京中了,可能在我们之前去了蕲州,这事儿你知道么?
元决低声道:知道谢家会派人先去,不过不知道是否是他。
叶欢颜暗暗心惊,道:所以你要查的那事儿谢家真的脱不了干系?
元决嗯了一声:应该吧。
叶欢颜想了想,郑重道:那要是这样,你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最好让谢家无法翻身。
元决头歪了过来,问她:就这么恨谢家?
叶欢颜道:这不是我恨不恨的问题,是倾城,若是这次可以收拾了谢家,那倾城和谢桓的婚事不就可以解除了?虽然她喜欢谢桓,这样会难过,可比起嫁给谢桓后在经历惨剧,现在及时止损最好。
元决闻言,垂眸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我会查清楚的。
叶欢颜放下心来了。
他轻声道:不早了,快睡吧,明日还得早起赶路。
叶欢颜点头,闭上眼睡了,这次不尴尬了,她倒是很快睡着了,因为今日赶路也确实是挺累。
可他没她那么快入眠,在听到她呼吸平稳后,忽然侧身朝向她,透过昏暗的烛火灯光凝视着她静谧的睡颜,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翌日叶欢颜起来时,元决已经早就起了。
简单吃了早膳,他们便又启程继续赶路。
接下来的几日,每夜落脚与途经的城镇驿馆,他们便都同塌而眠,都如在濮阳这一夜一般。
如元决所言,他们夜伏昼出,确实是连着赶了六日多的路,才在第七日的下午抵达了武陵。
武陵是明宣公主的封地,原本不叫武陵的,因为是明宣公主当年出嫁时皇帝赐给她的封地,便下旨根据她夫家的封号,改了地名叫武陵,因此,明宣公主也叫武陵公主。
正好这里也是武陵侯府司徒家的祖籍,明宣公主丧夫丧子后,便带着过继的儿子回到了这里偏安一隅,再没有踏足京城。
到了公主府,明宣公主在等他们,叶欢颜瞧见她的第一眼,就发现,明宣公主和元决不愧是同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