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惊出生之后很安静,赵鸣鸣几次哄他,他都不惊不喜,只是睁着圆溜溜,墨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看她,这让赵鸣鸣越发喜欢这个弟弟,却又希望他能多给 一些反应,因此坚持他的小名随她叫。 赵含章自认为是个很开明的人,见父女两个都属意这个小名,便答应了。 所以当年新生的小孩就定了小名惊惊。 这件事被人传出,慢慢演变成长殿下权威深重,连才出生的二殿下小名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王氏一度担心会破坏他们姐弟之间的情分,很是下了一番狠手才刹住这阵风。 当时傅惊惊只是个婴儿,自然一无所知,但赵鸣鸣却是有感觉的。 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注定了天下人对她的猜度,就连至亲如长公主祖母,也会因为她的身份区别对待她和弟弟。 也就只有宫里的祖母,全凭本心,单纯的爱她和弟弟。 觉得她辛苦了,就多爱她两分,觉得弟弟受委屈了,就多疼他两分,笑骂皆由心,简单得不得了。 长公主府离皇宫不远,出了皇城一刻钟便能到,老远的,等候在街口的下人看见皇家标记的马车,立即撒腿就回去报信,“快告诉长公主,皇太女来了。” 今天府里一收到皇太女回京的消息便预备着她会来问安,机灵的下人立即就来街口等候,就等着提前收到消息跑回去禀报公主。 果然,消息一报上,内院便给了赏。 门房皆羡慕的看了他一眼,立即打开大门迎接长殿下,干得好,他们也会有赏赐的。 赵鸣鸣和傅惊惊常常要来拜见祖父祖母,就是赵含章和傅庭涵偶尔也要过来孝敬一番,所以门房对接待皇子皇女很有经验了。 他们才将门槛拆了,内院的任慧姑姑也带着侍女们赶了过来,一行人恭敬的候在大门两侧。 赵鸣鸣一下马就冲任慧笑,“姑姑怎么又如此多礼。” 任慧行礼笑道:“您和长公主殿下倒说到了一块儿去,长公主一听说大殿下和二殿下来了,高兴不已,奴婢便自告奋勇要过来接,公主还说,大殿下和二殿下 是回自己祖母家,不必多此一举。可奴婢就是想给大殿下和二殿下引路……” 任慧上前牵起傅惊惊的另一只手,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进门去。 弘农公主已经让人准备好许多好吃的点心,看到姐弟俩,目光从傅惊惊身上一滑而过,着重打量赵鸣鸣。 见她脸上稚气稍脱,身上有了股坚毅之感,不由心中颔首,这孩子越来越出色了,看来赵含章是对的,要想孩子成长起来,必须得经历些什么。 弘农公主嘴角微翘,等他们行过礼,就把赵鸣鸣拉到身边仔细的问起辽东之行。 赵鸣鸣就特别兴奋的给她讲起她见到的幽州刺史和各级官员,以及打辽东时他们用的战计,陷阱…… 有一战时,他们中军转移时遇到了一支鲜卑援军,她还亲自冲到了最前面,杀首一级! 弘农公主:“战报不是说杀首两级吗?” 赵鸣鸣挥手道:“有一级不算,那人被曾越一刀砍去了半边脑袋,我收势不住,戳了一枪过去,他们算我的首级,但那不对,我自己杀的就一个。” 曾越并不在意那个首级的功劳,因为此战对他来说最大的功劳是保护了赵鸣鸣。 这是傅惊惊在太后祖母那里没听到过的内容,明明是同一趟辽东之行,讲述的事情却完全不一样,连气氛都不同。 傅惊惊同样听得津津有味,炯炯有神,跟着他姐的讲述节奏一惊一乍的。 一直到傅庭涵来接姐弟俩,大家这才惊觉天色已暗,夕阳都西下了。 任慧立即上前道:“长公主,饭已经好了,您看是摆在花厅还是送上来?” 弘农公主迟疑片刻后对姐弟俩道:“你们父亲来了,去见他吧。” 任慧欲言又止,心疼的看着弘农公主。 弘农公主面上却没什么变化,让任慧送赵鸣鸣姐弟出去。 赵鸣鸣笑嘻嘻的提议,“把饭摆在花园里吧,现在天好,还有轻风,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赏景。” 任慧立即应声而去,不顾弘农公主的目光警告。 赵鸣鸣则拉着傅惊惊去接他们爹。 傅庭涵也是要过来见弘农公主的,只不过下人报信跑得快,比他先赶到,一家三口在一个月亮门前碰上。 傅庭涵也是下意识先看了一下赵鸣鸣,见她平安无事,这才笑着牵上傅惊惊的手一起去拜见弘农公主。 任慧速度很快,已经带着人将饭菜摆好。 傅庭涵没说什么,行过礼后就和两个孩子陪弘农公主用晚食。 傅宣不在府中,自赵鸣鸣五岁被立为皇太女之后,朝政安定,他就开始游山访水。 先是洛阳周边,发现赵含章不管束他,而弘农公主也不阻止他之后,他便开始扩大范围,最后越走越远。 如今,谁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山头赏月看星星找老道士呢。 弘农公主偶尔和他吵架,认为他不务正业,坏了民风,但人不在眼前之后,发现她气都能少受一些,民间也并未因为驸马的恣意放纵有不好的风气,就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