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是不可能的,现在长安也在闹饥荒,而且镇守长安的是东海王的弟弟南阳王,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东海王,又怎会再冲着南阳王去? 长安距离鲜卑也太近了。 至于陈县,皇帝看了一眼赵含章。 相比赵含章,他更相信苟晞。 苟晞可是值得他两次下密诏的大臣,虽然俩人多是书信往来,可皇帝敬佩他的为人,信任他的能力; 而赵含章,虽然没少听闻她的事迹,皇帝却不怎么相信她,尤其这次她对付王弥心狠手辣,前一刻还是盟友,下一刻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所以皇帝还是选择苟晞,自然也就选择郓城。 皇帝坚持,但底下的朝臣却是一分为二,有支持皇帝去郓城的,也有提议去陈县的,还有的则建议留在洛阳。 “迁都乃国之大事,洛阳四面天险,现在虽破败萧条,但只要陛下用心,施于仁政,臣想必有百姓来投,到时便可重现繁华。” 让人意外的是,这是傅祗的提议。 赵含章看了对面的傅祗一眼,当即和皇帝道:“陛下,重建洛阳耗费不少,而刘聪虽然退去,但匈奴距离洛阳还是太近了,又有鲜卑时而越过长安南下,再居洛阳不妥。” 夏侯晏却是立即跟上,“陛下,臣也觉得洛阳重建更好,或是迁都长安,不然就迁都陈县。” 苟晞和苟纯都怀疑的看着对面的赵含章,目光深沉,怀疑她这是欲拒还迎,假装推辞。 赵含章看到他们的目光,暗暗吐了一口血,干脆不管了,“陛下若愿往陈县,臣必随行护佑,只是洛阳却不好再留。” 皇帝也不想留在洛阳,不管是登基后还是登基前,洛阳留给他的记忆都不算好。 所以他直接道:“诸卿不必再劝,我必要迁都的,之前便是因为多次犹豫,这才有了洛阳之难。” 他疑惑的问傅祗,“傅爱卿,你夙来主张迁都,为何现今又改了?” 傅祗道:“此一时彼一时,此时,陛下留守洛阳,于国于民都有大用,是为大善。” “不错,”夏侯晏目光扫过赵含章和苟晞,意味深长地道:“留守洛阳,有赵将军和苟将军支持,想来洛阳很快就能恢复生机了。” 夏侯晏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奈何皇帝被匈奴吓破了胆子,这一次刘聪和王弥进攻,与他只有一道门的距离。 他当时都做好被杀和被俘的准备了,所以他说什么也不愿留在洛阳。 夏侯晏见状,叹息一声,扫了傅祗一眼后不再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和傅祗不一样,所以他只提建议,皇帝不听,他也就惋惜一下,觉得果然是天要亡晋。 但傅祗不一样。 看傅祗鬓间如霜,将来还有的操心了。 再看一眼坐在赵含章身侧的傅庭涵,夏侯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举杯和傅祗示意一下,也不等他反应,自顾自将杯中酒喝光。 他丢下酒杯不说话了,傅祗却不能不说,他依旧力主留在洛阳,或者去长安。 “南阳王才能平庸,难以守住长安,而长安和洛阳一样,是中原屏障,陛下为国君,当为国守门,”又道:“而且长安易守难攻,又有中原作为后盾,有赵将军和苟将军在,陛下可后顾无忧。” 皇帝皱眉,也瞥了一眼赵含章身边的傅庭涵,微微不满,“傅中书之前分明属意迁都兖州,缘何又变了?” 因为只这短短的半日,傅祗便察觉出苟晞已不是往日的清正之臣,但当着苟晞和百官的面,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傅祗垂眸不说话。 赵含章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嘴角微翘。 傅庭涵看了她一眼后和皇帝道:“陛下,迁都一事重大,还需与百官商议,非一时能决策,今日饮宴,不如先略过此事。” 赵仲舆立即道:“对,今日宫宴是为庆祝洛阳危难解除,如此大好日子,何必提这些烦恼之事?” 皇帝脸上的凝重暂消,重新露出笑容,“对,今日我们只饮酒谈喜事,不论这些烦心事。” 梁皇后就笑道:“既是如此,陛下不如趁此机会封赏赵将军。” 她道:“此次赵将军解洛阳之危,救驾有功,当重赏。” 皇帝也急着离开洛阳,想着尽早把这些事处理完,当即问道:“赵将军想要什么封赏?” 赵含章就客气道:“此是微臣的本分,不敢奢求封赏,倒是臣下有几员大将,多亏了他们,这才能将匈奴大军驱逐,所以臣请封赏他们。” 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皇帝就问,“不知赵将军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