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起来,“果然,只剩这个地方了吗……”
这一趟,他俩被石巨人撵着,于奇迹之森兜着圈子逃,但不约而同刻意避开了半圣威压爆发的地方。
不曾想,最后绕来绕出,终点果真只剩那个地方!
“我只有桑老头一个好友,徐小受只能算是晚辈,我和他的渊源,全在于桑七叶……”
叶小天沉凝着注视远方,低声道:“寄希望于徐小受身上,不知要多久他才能成长,还不如等我成就太虚,亲自去救人。”
笑崆峒不曾回眸,越看远方位置,心头愈发紧绷。
他当然明白,空间奥义成就的太虚会何等强大,届时只要找到法子,恐怕天下之大,无处不能去。
所以叶小天的选择,可以理解。
但是……
“这不能掩饰,你怕了的事实。”笑崆峒眼神一移。
“那可是半圣!不是服用圣血的太虚,也不是徐小受装出来的那些假货!”叶小天大怒,“你可以拿命开玩笑,我苦修这么多年,为了什么?”
笑崆峒听乐了:“为了‘不敢’?为了‘苟活’?”
叶小天一怔,怒发冲冠,空间灵元汇聚,就要动手。
“这就是你和桑七叶的差距了……”笑崆峒不为所动,一句话,令得后者勐然止住了动作。
“他可以因为道不同,就和我分道扬镳,几十年只做他自己的事情。”
“而你呢,窝藏在一个小小的天桑灵宫内,这么多年来,怕是连心志都被磨灭了。”
“叶小天,好好想想吧!”
笑崆峒转过身,语重心长道:“宇灵滴才多少岁,就悟透了水系奥义,以你之资,早该走到这一步了!”
“若你还为眼下这晚了几十年的突破而沾沾自喜,或许今后之路,也就到此为止了,还谈太虚?”
“安逸,不会让人进步。”
“激流勇退、明哲保身,同样不可能让任何天才,封位成圣!”
叶小天浑身一震,童孔都在紧缩。
这些话,他听过……
桑老每次外出游历归来,都会在茅草屋中同他们几个把酒言欢。
而每一次,他说的最多的,不外乎就是……
“天桑灵宫就是一座囚笼,见不到外界天空的笼中雀,会因为现今的安逸处境而沾沾自喜,但要求更大的突破,这座囚笼若不破掉……燕雀终归燕雀,鸿鹄终是鸿鹄。”
记忆中,天桑灵宫那夜,他叶小天被八尊谙断臂之后,桑老头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同样如此。
“叶小天,以后果断点,当断则断,老夫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是啊!
我是昔日的圣宫四子,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心态?
就像是至亲之人的劝戒,人的自然反应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可素昧平生的一个陌生人的关怀,却能让人心生温暖。
叶小天有如醍醐灌顶,终于反应过来桑老在多少年前就意识到了自己问题的所在,还多次劝戒。
而自己,却永远都自蒙于鼓!
是没意识到吗?
不!
是不敢!
不敢去戳破那一层,不敢再次看到外面的天空,甘做井底之蛙,尽守一方净土!
“呵……”
叶小天甩着脑袋,突然笑了。
他终于明白那困住自己的最后一步,为何莫名其妙的,只在八宫里观摩了一场战争后,就破了。
他早该突破了!
可就是因为自囚于笼中多年,才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宇灵滴为何二十左右就能掌握水系奥义?那是因为他无时不刻都在战斗!
而自己贵为圣宫四子,却源于所谓的“怯懦”,耽搁了炼灵之路这么久。
哪怕现在掌握了空间奥义,在甫一出手就遇到黄泉被血虐的情况下,不知不觉中,又怕得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是的!
就是“怕了”!
眼前这家伙说的不错,一针见血!
他叶小天,怕死了八尊谙、怕极了黄泉,他这么多年来就两次出手,都被打到自闭,怕到极点!
望着远方的圣力波动,叶小天心境波澜,周身道则具现,隐隐的九天之上,就有风雷汇聚,要化作劫云。
笑崆峒抬眸:???
怎么回事?
你发生了什么?!
叶小天跟着抬眸,望向九天劫云,强行忍下了冲动。
他目光变得坚定,视线重归落到面前这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家伙身上,语气唏嘘了起来:
“不得不说,你小子不仅装得很像,实力也强,说起话来,更是一套一套的,确实有点东西。”
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