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听玉美人说,宫里溜进来了歹人,摄政王正派人四处搜寻,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你说,孤是不是应该帮他一把,刚巧这两天无聊地紧,要不明晚举行一场晚宴吧?这种场合,人多眼杂的,说不定那歹人自己就会露了马脚呢。”
“全凭陛下定夺。”
“可是有点难办啊,你说怎么才能让摄政王知道孤的良苦用心呢。”
“奴婢愚笨,不知,还望陛下指点一二。”
冬月低着头。
“孤好像听说秋月挺健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和她聊过天啊?”
秋月,是另一个宫女。
冬月垂着眼眸,掩在睫毛下的瞳孔微微一动:“奴婢知道了,一会儿便去聊聊,帮陛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知道就好。”
顾长歌眉眼弯弯:“这发钗你要是觉得好看,就一直戴着吧,要是觉着不好看,还给孤便是。”
冬月毫不犹豫道:“好看,奴婢愿意永远戴着它。”
“你现在可得想好了,若是哪一天突然觉得不好看了,想要退回来,可就不是什么容易事了。”
“奴婢明白,奴婢会永远珍惜它的。”
“很好。”
顾长歌柔声道:“看你这么喜欢,孤也很高兴,你的家人也会为你高兴的。”
“真的吗!”
冬月倏地抬起了头,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声音铿锵有力:“奴婢会永远戴着它,就算是死也不会摘下!”
“那好,你先替我去查一件事……”
顾长歌勾了勾指头。
……
“晚宴?”
裴义一目十行地扫过纸上的内容,随手将之丢进了旁边燃着的灯盏中。
火焰猛地窜高,舔舐着薄薄的纸张,火光下才刚映出纸张左下角一个“玉”字,整张纸就被火苗吞噬殆尽。
“是。”
心腹汇报完消息,用眼角瞥了一眼已经化作灰烬的纸:“大人还是有点怀疑她?”
“谨慎点总归是好的。”
裴义将十指交叠,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道。
心腹觉得有些纳闷:“好端端的,突然举行晚宴干什么,也不知道这昏君脑袋里一天都在想什么。”
“本王也觉得可疑。”
裴义眯起了眼:“等等吧,看看答案会不会自己送上门。”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侍卫来报:“大人,秋月传来消息。”
心腹看了裴义一眼,只见他完全没有露出一丝意外。
“说。”
侍卫说:“那昏君听说宫里来了歹人,先是派侍卫严加防守,结果没一会儿又说这几日她无聊地很,干脆摆个晚宴,以自身为诱饵,看能不能将那歹人引出来,刚好还能体现她的深明大义。”
“嗤。”
裴义笑出了声。
心腹也笑,道:“看来,那人果然和昏君没关系?”
“应该是了,你说那歹人会不会出现?”
对上裴义意味深长的笑容,心腹突然间福至心灵,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必须得出现。”
……
月光清清冷冷地洒下来,顾长歌才刚从冷宫外破败的墙上冒出个头来,就听见院内人慵懒地开嗓:“陛下好兴致,晚宴安排得怎么样了?”
“裴王君的消息倒是快。”
顾长歌身手利落地从墙头跳下来,对着石桌前的两人挑了挑眉。
为了方便出行,她穿了一身夜行衣,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簪子随便地绾着,在发型的衬托下,那原本妖异的五官显出了几分英气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和之前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见多了女帝平日里花枝招展的装扮,再猝然见这截然相反的形象,裴霂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有一瞬间,便飞快地别开了视线。
他转过头,落下一枚棋子:“既然是合作,那就要互相了解,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
顾长歌一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谢垣反倒嚷嚷起来:“不行!我刚刚看走眼了!应该是我下这里!”
裴霂无奈:“谢叔,您这一晚已经悔棋不下十次了。”
谢垣眼睛一瞪,理直气壮:“那是我的问题吗?看走眼了!”
裴霂只得将刚刚下去的棋子拿了起来:“是是是。”
谢垣这才满意。
“晚宴这是唱的哪一出?”
裴霂盯着棋盘问道。
顾长歌随手给自己找了个坐的地方,也看着棋局。
谢垣下的简直就是一团糟,没眼看,但是她没好意思说:“既然说合作伙伴要互相了解,那裴王君不如先自己猜猜?”
裴霂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坐着的石板上掠过,道:“想来陛下不问朝事已久,对很多事情完全不知道,若是想用最快的速度摸清楚这朝中的局势,晚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刚好也贴合陛下荒淫无道的形象。”
顾长歌愣了一下,然后才微微一笑,语气有些感慨:“不愧是裴王君。”
不愧是裴霂。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总是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所有想法。
“我已经把消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