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方唐心性强大,也被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问得一噎。刚想回敬他“不是女子难道要是男子吗”,方唐突然想起来,这次的委托者,确实是名男子来着。
而且,这还是一柄雄剑来着。
头脑不清醒将自己暴露出来的方唐有点心虚,但这种时候怎么能示弱:“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况且,方唐在心里小声嘀咕着,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作为新任剑灵的她,还会是女子形态啊。
委托者是人的话,躯体是什么样子,她就是什么样子,可现在委托者是剑灵,寄身于宝剑中,难道说宝剑相当于躯体,剑灵相当于魂体?
方唐这样猜测着,可却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若真是如此,那委托者藏到哪里去了?她可没有在清剑剑身自带的小空间中发现别的魂体或者灵体。
心思转了几转,但方唐脸上一点都没表露出来,巩泽清也只能看到横眉怒目的美人……头。
不过这种情况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整个炼剑的过程都是严格按照秘籍上记载的进行的,况且他之前也不是没有炼制过雌雄双剑,却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怪哉怪哉,巩泽清嘀咕着,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才导致宝剑生灵的同时,剑灵的性别搞错了?
可到底是什么差错,能让剑灵灵智如此强大的同时,改了性别啊!
突然之间,巩泽清福至心灵——再怎么出差错,一个刚刚诞生的剑灵也不应该这般狡黠,更不应该言语举止如此连贯。
巩泽清并非常人,自身就是个穿进书中世界的,现在脑洞一开,顿时浮想联翩起来。
真正的剑灵自然不该这么像人,但若是,她本身就是个人呢?
巩泽清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也只有本身就是人,才能这么有“人味”,而不是即便诞生了剑灵也如剑一般冷冰冰的。
但是,巩泽清心里开始叫苦,他虽然在这个封建的玄幻世界生活了十几年了,骨子里却还是个纯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平常都会尽量减少仆役的侍奉,更不用说将一个可能同样是人的剑灵炼化了。
于是他垂死挣扎般询问道:“你可知自己姓甚名谁,来自哪里?”
方唐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其实早在心里思索起来了,如今见他神情一片挣扎,便猜到他应当是自己猜到了某种可能性。
思索了一番,方唐决定向着与普通剑灵不同的方向回答,但她对这个玄幻世界的了解仅限于委托者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消息,于是便借用了中常用的失忆梗:“我只模糊记得似有人唤了几声‘方唐’,至于那人是谁,我又是哪里人,却一点都不记得了。”
巩泽清心中便知道她原本应当真是人了。
到底是没有经历过后来的变动,他现在心性善良,完全狠不下心来让一名女子承受被炼化的痛苦,便拉着一脸迷糊的姜暄净到一边,施了个隔音小阵法,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姜暄净。
姜暄净比他更为善良单纯,也觉得炼化了实在是不好,便赞同不炼化。
可出了炼器室后还有长辈需要面对,古灵精怪的姜暄净灵机一动,偷偷一笑对纠结的巩泽清道:“泽清哥哥,若是爹爹问起来,我们就说这清剑剑灵强大,如今还看不上我们,不愿意被炼化结下契约如何?”
巩泽清双目一亮,右拳一锤左掌:“好主意。我曾在古籍中见到过,诞生了灵智的武器都高傲得很,若是能让他们心悦臣服,战力不止上升一个档次,想必师父也不会强迫我们炼化的。”
两个小家伙在阵法中聊得热火朝天,不知道外面经历过天地至宝锻造的方唐早已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有些感动。
不过,就算再感动,方唐也不会放弃留在小丫头身边的。
于是,就算是心里认为自己确定了剑灵身份、应该对她多加包涵,巩泽清还是被这个剑灵给气到了:“你是雄剑,就算剑灵是女子,也改变不了你的剑身更宽更重的事实!暄儿力气小,根本就不能一直拿着你,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方唐被怜惜的姜暄净抱在怀中,语气毫无波澜:“没事,身为一只高级的剑灵,我是能自己学习剑法、自己跟人打斗的,有我在小丫头身边,更能保护好她不是吗?”
虽然挺有道理的,但是,巩泽清脸色还是臭臭的:“你只是一柄剑,很容易就被人给牵制住了,想要好好保护暄儿,倒是先化成人形给我看看啊。”
方唐心里一虚,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化成人形,委托者也没有说这种“小细节”:“你以为变成人形那么简单的吗?我才刚刚诞生,弱得很呢,等到以后强大了,自然就能变成人形了!”
巩泽清心里有点怀疑,但当初中根本没有描写宝剑是怎么化成人形的,只说了男主的后宫之一原本是他的本命宝剑,某一天突然就化成了气势惊人、容貌更加惊人的美人。
难道说真的只是够强大了就行?那剑灵靠什么强大?也没见男主给他的宝剑加了什么天才地宝啊。
不过最终巩泽清还是放弃了,将坚持用清剑作为名字的方唐留在了姜暄净身边,自己跟真正生了灵智的净剑签订了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