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虽然只有佩恩艾登两人,但亲王出行,怎么可能连仆从都不带。
于是两人走楼下的宴会厅时,众人都已经安静下来,或故作矜持,或明目张胆地注视着他们。
这可是个极为难得的机会,艾登亲王还好,佩恩亲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更何况是两人同框——血族两位亲王隶属不同党派,性格也并不相投,上一次同时出席宴会,在场大半的血族,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因此,两人入了宴会厅,自然是当之无愧的中心焦点。
古堡与外界相连的大门,也已经在他们出了休息室的瞬间关闭了——难不成,还想着比两位亲王更晚露面吗?
佩恩艾登落座后,气氛顿时火爆起来。
宴会,即将开始。
而今晚宴会的主角,传闻中的博斯韦尔·梵卓亲王,也即将露面了。
这可是他苏醒后在血族中的首次露面,也可能是血族局面新一轮巨变的开端。
而他们,则是这一历史性时刻的见证者。
虽然兴奋难耐,但绝大部分血族还是下意识跟中央的三张座椅保持了距离。
笑话,搅扰了亲王,即便能保住小命,说不定还不如保不住。
只不过,这绝大部分中,并不包括李。
他被艾登亲王召到了身边。
一边尽最大努力维持着贵族礼仪,一边思索着艾登亲王问题的用意和完美答案,同时还要承受着背后众多血族羡慕嫉妒和佩恩亲王不屑的目光……
李心中有些绝望。
要是再问下去,他可就要撑不住了!
也许是该隐听到了他心目中的祈祷,在李以为自己达到极限时,古堡的管家,同时也是博斯韦尔亲王最亲密仆从的中年血族,出现在宴会厅的门口。
仅仅一个刹那,整个宴会厅归于安静,连两位亲王也停下所有动作,将目光转向他身后,略显昏暗的大厅中,只剩下脚步声不断响起。
入了宴会厅,管家又向前走几步,悄无声息地停下,转身弓腰,无声邀请着身后的人。
脚步声当然不是他的,一名合格的仆从,自然要做到不打搅到主人及其宾客。
伴随着突然转了个弯的脚步声,这第三位亲王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奥,该隐……降临了……”有丰腴的女性血族不由自主地掩住唇,却还是从间隙中流露出些许惊叹。
多么、多么充满魅力的男性啊……
不论是略带银丝的金发,还是含着海洋的温和眸子,亦或是俊美且几乎没有时光痕迹的容貌。
没有年轻血族的朝气与故作矜持,却有着时间冲刷后留下的无穷韵味。
犹如陈年老酒,越品,越香。
这是与其他男性血族完全不同的英俊绅士——即便一举一动与艾登等血族完全相同、完全符合血族的整体审美,这位博斯韦尔亲王做出来,总比其他男性,包括原先两位亲王在内,多了些美妙的味道。
这是时光的眷顾,是真正独一无二的风采。
正如那名丰腴女士所感慨的,即便该隐降临在世间,也不会比他更有韵味了。
他,博斯韦尔,博斯韦尔·梵卓亲王,就是所有血族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
这种完美无视性别,让宴会厅几乎所有血族,就沉浸在他简单的步伐中。
只不过,其中不包括方唐。
她也非常欣赏这种美,可惜,这具躯体欣赏不了。
博斯韦尔刚一露面,方唐心中就涌起一股浓重的怨恨。
这是属于奥菲利亚的情绪。
她本应该是教会的圣女,为她的信仰、她的神,和她所庇佑的信徒,奉献出整个人、整条性命。
她本应该在教会中心专心学习着圣术,直到某天,听从那位从未露面的教皇指挥,在光明与黑暗的战场上,为国家、为信徒、为教会,为伟大的光明神——死战!
这是她的命运,是她努力的信念,也是她一直期待的。
然而,博斯韦尔改变了一切。
仅仅一个晚上,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轨迹。
她在教会中,在深夜,在房间的大床躺下,枕边还放着记载着珍贵圣术的陈旧羊皮纸。
进入梦乡时,她的嘴角还挂着笑意。
她怎能不开心?
全新的圣术,那种期待,习得后的成就感,以及主教从未变化过的称赞——她怎能不开心?
可再睁眼,便是地狱。
没有长着雀斑的忠实奴仆,没有时刻祷告着的虔诚信徒,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光明神雕像。
只有黑暗、鲜血,以及绝望。
只有体内被强硬封印的光明力量。
只有狭小又潮湿的地下室。
只有冰冷的血族——那个管家,还有最令人厌恶的,博斯韦尔。
看着博斯韦尔自我介绍时的嘴脸,奥菲利亚恨不得当场放出脑海中的所有圣术,让他灰飞烟灭。
可是,她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凑近,看着他将头颅埋到自己的脖颈,感受着他锋利又腥臭的獠牙,刺穿自己的皮肤。
鲜血从体内渐渐流向博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