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了不起啊,现在的年轻人们。”
凯洛格几乎是说一个单词停顿一下,但他还是坚持说完了。
不过这句话令在场的智能生物,包括小女仆乔安娜在内,非常困惑不解。
——按照血族的寿命来讲,除了乔安娜之外的场内所有“人”,经历的年月应该远比凯洛格久才对。
主教大人笑了笑,接着艰难道:“只可惜,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博斯维尔腰背挺直:“奥阁下,也许你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什么误解。”
他脸上是不加修饰的骄傲。
顺着他的意思,凯洛格环视一周。
昔日人来人往、圣洁至极的教堂一片寂静,被死敌血族包围,明面上只有他和乔安娜两名人类还存活着。
暗地里当然还有。
只是那些属于别的势力,东方的道士,一直看教会不顺眼的工会。
奥,也许还有在整个过程中都没出现的狼人。
他有误解吗?
当然没有。
凯洛格咳嗽两声,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铺着的洁白砖块。
在轰隆隆的巨响和地面的震动中,他笑了。
因为,从始至终,他,白衣主教凯洛格,一直都知道,教会不会输。
有他在,教会永远不可能输。
*
侥幸从那场浩劫中存活下来的血族都不愿意再回想当天的情形,可后人还是根据只言片语拼凑出那天的真相,将其记载下来,收进血族的藏书阁中。
谁也没想到,伴随着教会白衣主教凯洛格的疯狂笑声降临于世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祭坛。
祭坛破开层层土壤和建筑,从地底升起。
祭坛的中央,是一副棺材。
黑色的棺材即便与血族相比,也实在太大了。
上面的纹路和装饰更是令在场所有血族高层睁大双眼,不敢相信——那是被禁止传播的传说中,二代血族才能使用的装饰。
所有血族高层,除了博斯韦尔。
当其他血族还在为那黑棺和祭坛周围的祭品而震惊时,一声惨叫唤醒了他们。
惨叫来自平日最为绅士的艾登亲王。
此时的艾登亲王,早没了平日的风度。
他一只肩膀被博斯韦尔抓在手中,躯体渐渐枯槁,如同深秋落在地面的枯枝。
衰败又死气沉沉。
只不过,枯枝可不会发出这么凄惨的叫声。
只有极少数位置接近的血族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趁着大家被祭坛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博斯韦尔亲王猛地发难,朝身后的佩恩亲王袭去。
佩恩本应躲闪不及被抓住,但艾登撞开他,被博斯韦尔抓在手中。
短短的功夫,艾登已经没了人形。
佩恩回过神来,双眸瞬间充斥着金黄,张牙舞爪地攻向博斯韦尔,想要逼迫他松开抓着佩恩的手。
可结果,只不过是在凯洛格的笑声伴奏中,被扼住咽喉,一起被博斯韦尔吸收着成百上年来的力量而已。
“好啊,好啊,真是一出好戏!”
凯洛格笑声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精神。
与之相对应的,祭坛周围的教会成员,终于流干了全身鲜血,即便终于没了桎梏,也只能无力地倒在原处,唯有眼珠的轻微转动,说明他们还存活于世。
博斯韦尔亲王扔下手中两具丑陋的躯体,拍拍双手,一如既往地淡定优雅:“谬赞了,阁下。”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两人长久地对视,浑身气势越攀越高。
余下的血族们惊恐地后退、躲避。
这种程度的对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了。
此时的他们,跟那个躲在巨大光明神雕像后的小女仆几乎没有差别,一样不敢相信,一样惊悚恐惧。
说不清楚究竟有什么时机到来,博斯韦尔一声长啸,冲向对面的凯洛格。
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厮杀起来。
确切的说,是博斯韦尔绕着凯洛格厮杀起来——主教大人一直没有改变位置。
即便视力再好的血族,也只能勉强看到他们动作的虚影而已。
仅仅几分钟过后,博斯韦尔就以更快的速度被打了出去,狠狠撞在教堂门口一个倒下的雕像上。
他张张嘴,根本不管自己嘴里吐出来的鲜血:“没想到,没想到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你,竟然还这么强大!”
凯洛格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无限悲悯:“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优秀的后辈,可惜了……”
他终于离开那个位置,一步步上前,不断靠近瘫倒在地的博斯韦尔。
“我的失败是因为低估了你的实力,”博斯韦尔咳嗽几声,“可你也别太得意,凯洛格,失去全部力量,只能凭借着血祭暂时强化自己,等到血祭效果消失后,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
凯洛格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这就不劳你担心了。”
他环视一周,所有被他视线接触到的血族都不由自主地后退、躲避,即便那双眸子只是最普通的褐色。
“最起码,你们这些后辈中,没有人能够让我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