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仙湖以临仙闻名,它本为两亩的湖泊,曾名驷湖,既无珍鱼,又不通海,往来不便,故而无人问津。后临江仙以此湖为基,建立仙阁。仙阁世代侍奉仙女,容姿超凡,引来无数风流才子。自此,驷湖改名临仙湖。
临仙、临仙。即渡过此湖,便可见仙。
此时的临仙湖浮有大小船只,有小船停留一处,上着几棵晶莹剔透之玉树,玉树上系半薄轻纱帘。远远望去,恰似寒宫。又有大船浮游而行,才子佳人以酒为琼浆,以果为玉液。侍女各有琴棋书画之能。弹指间飞湍瀑流,如天泉而下。谈笑间莲叶曳曳,似仙人指路。
柳明一路观之,顿觉惭愧,只以衣袖擦拭剑鞘。然剑鞘黯然,与玉莲相比有如鱼目。他自许落霞关少主,然则一不通诗词,二不通歌赋。除一手三脚猫功夫,再不会其他。
好在李铭之船外有珠帘,藏于其中无人可觉。柳明见罢,又往珠帘里挪动几步。
他无意出头,他人却各有想法。不多时,便有一船客向其喊道,“不知船上是哪位公子?”
临仙湖上船只不说一千,也有八百。多为渔民小船,不足为奇。寥寥几只大船之主,不是商贾之子,便是达官贵人,相互多有来往。如今平白多了一架大船,如见山中桃源,自有贵人惦记。
然此地势力错综复杂,不可贸然行事。几家公子不约而同饮酒等候,望他人代其探听虚实。这不,有急躁者坐不住,令小厮遥声质问。
来者着紫黑袍,束马尾辫。发冠非玉,而为乌金轮。轮有十二瓣,各嵌金针。此人名百里成溪,乃十二荒太阳君长子。因常年修炼羲和真经而脾气暴躁。见一陌生大船,心下瘙痒,只想问出个来龙去脉。
李铭依旧高声回答,“无门无派,闲暇散人。诸位不必试探。”
他这一说,便是胸有沟壑之人也坐不住,逐一派人问道,“哦?我自小随父走南闯北,与大小商家皆有所往来。怎不曾听说何时出了名奇才?小兄弟,有言曰士民工商。商人本不易,不妨报上名来,以后好互相有个照应。”
“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在下却非商人。不过运气好了些,于某处山崖之下捡到黄金,发了笔横财。与诸位相比,实不足为道。”
李铭方回答,便又听得一阵儒雅之声,此声绵长,虽不响亮,又能让人听得明白。“公子言辞之间,遍及中庸之道,不知是否师从儒家?”
李铭略一思忖,“有所拜读,不敢妄称弟子。”
那人轻笑一声,“公子哪里的话,子曰有教无类,你既读了些圣贤书,我们便是同门了。”
“啧,好个儒家,一如既往不害臊,见谁都是同门。小兄弟,你别听他的。他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眨眼时间,临仙湖翻江倒海、雷声乍响。有人眼疾手快,先行稳住船只。稳不住得便脑门一翻,挣扎着游至岸上。
“唉。笑面虎也比白眼狼好上百倍。”儒家公子叹道,“孺子不可教也。”
“詹知!你道谁白眼狼?”
一山村野夫立足于詹知船头,他背负一巨刀,傲然挺立。
“我只道笑面虎比白眼狼好上百倍,并未言其他。你怎的反倒认为我在指桑骂槐?冤枉,冤枉。”詹知自船舱走出,他着一身青衫,左腰间别一把宝剑,右腰别一幅卷图。
来人被他气得直拔刀,“啧。我就烦你们心口不一,虚伪至极。今日不打服你,我就不姓张。”
他一拔刀,临仙湖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凑热闹的江湖人只得退去数十米远,小船翻得翻,跑得跑。不一会儿,湖上只剩了十多只船。詹知并未拔剑,只右手持鞘,于空中画圆。左手点往刀客其正穴,不慌不忙说道,“你本就不姓张。”
他二人一边互骂,一边交手,令李铭大饱眼福。柳明也探出头来,解读道,“他们一修霸道刀法,其势威猛,后劲不足。一修太极剑法,以柔克刚。若十刀以内击破太极剑法,则刀客胜。否则剑客胜。”
百里成溪听罢,哈哈大笑,“小兄弟眼力尚可,却少了些见识。别看吴伯瑜刀法凶猛,可他练的也是太极心法。”
“啊?”柳明惊叹。
“他二人在江湖上亦可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初二人一同拜入春秋山,势如水火。后吴伯瑜不满儒学,称其庸腐,持刀而去。自此之后,詹知见一次骂一次。吴伯瑜偏又是个暴躁脾气,一被骂便拔刀。后来二人干脆连斗嘴的一环都略去了,见面就打。可打了这么多年,也没分出个胜负来。算是个江湖奇闻了。”
“不过,他们倒是帮我们良多。”自称商贾世家的公子也道,“临仙湖太大,江湖人太多。平白扰了风雅。如今人一走,反倒清净。”
“清净?”百里成溪不跟他绕弯子,“是无人与你争那天女吧?”
“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过仰慕天女仙容,谈何非分之想。”
詹知与吴伯瑜打得声势浩大,仙阁却无一人御船而出。李铭心觉奇怪,便问道,“他们打成这样,仙阁不管上一管?”
“怎会?”百里成溪嗤笑,“临仙湖不过狐假虎威,与仙阁毫无干系。每逢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