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也真是天塌地陷般的感觉,似胡德这些人,自他以下有一个算一个,在宫廷里的职事待遇也基本到头了,甚至一个不好,连性命都有闪失。尤其是胡德,作为内侍行首,不管如何,他都是最受打击的人。 胡德也知道自己身份的敏感,他也是个聪明人,没有多少野心,因此此时所想不过是遵从遗命,竭力配合李少游处置好大行皇帝之后事,所谋求的,也不过是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安稳养老。 另一方面,即便胡德真有什么叵测心思,也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体制、朝局等宏观方面且不提,就此时御帐之中,光看自己张嘴后李少游、李俭二人那戒备的眼神,警惕的表情,就知道自身处境如何了。 胡德相信,自己若有任何异举妄动,这二李公伯绝对敢把自己先斩后奏。 失去主人庇佑的奴仆,恰如丧家之犬,迎着李少游审视的眼神,胡德只能低眉顺眼,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无害一些。 终究是贴身伺候老皇帝的内侍行首,虽然心存警惕,李少游还是伸手示意胡德说:“胡大官有何提醒,尽可直言!” 胡德卑屈地道:“皇城、武德二使,职责紧要,作用巨大,官家崩殂,实难瞒过,是否知会二者一声。” 听此建议,李少游不由审视了胡德一眼,对于皇城、武德二使,他怎么可能忽视,这两司的威力可清楚得很,要知道,李少游正是初代武德使,武德司最基本的组织架构都是他负责建立的。 收回审视的目光,李少游又扭头冲李俭吩咐道:“派几名可靠卫士,去把二使请来!” 言罢,李少游再度看向胡德,以一种警告的语气道:“胡大官,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御帐周边这些宫人,你可要看好了!否则,出了差池,首先拿伱是问!” “小的明白!”胡德躬身拱手,姿态放得很低。 此时的胡德,心头充满了戚戚然,他胡大官,堂堂的内侍监,诸班首,除了在大行皇帝面前,何曾如此谨慎卑微过,如此心里落差,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缓过来的. “御营的氛围还是有些紧张了,如此反倒惹人怀疑!”顿了顿,李少游又冲李俭道:“御帐前多余的岗哨撤掉吧,御营之中保持外松内紧即可!” 李俭始终是那副严肃的模样,点着头,言简意赅:“我去安排!” 对于李俭的冷冰冰,李少游也不在意,只是朝他拱手,郑重道:“定安伯,虽有陛下相托,然这大胆妄为、逾制犯忌的之事,还需由你我协力担之!” 李俭声音依旧沙哑,语气也坚定如初:“陛下所托,纵身死族灭,也当完成!” 听其表态,李少游也不复多言,只是回头看着躺尸在榻间、脸上蒙了一层黄绸的老皇帝,仍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李少游目露悲伤,心中哀叹:“陛下啊,后事之重,老臣受之多艰啊.” 计议既定,让胡德与二皇孙守着老皇帝,二李则各自去安排落实,这一夜,注定难眠。 御帐之侧,如众星拱月一般,搭建着几座帐篷,那是供随侍宫人及值班宿卫所用。 其中一间帐篷内,零星的烛火使得视线格外昏暗,不是李少游舍不得多添几根烛,只是于他而言,这样的氛围才符合他此时的心境,但对奉命而来的李继和来说,就显得有那么几分惊悚了。 审视着李继和,李少游的目光也充满了压迫力,见其有些紧张不安,李少游起身,拿出一道已然做好密封的令笺,横于胸前,肃声道:“李继和听令!” “末将在!”本能地,李继和拜道。 “着你将此报,飞马发往西京,信不离身,换马不换人。记住,直呈太子殿下,余者一概不理,敢有耽搁冒犯者,杀!”李少游冷冷道。 听李少游陈述完命令,李继和显得愣愣的,显然被这道诡异的命令搞得有些懵。但很快就意识到问题所在,此令何来?听其语气,可不像是来自于陛下,而若是寿国公,他怎敢降此乱命,于是,愣了一会儿,李继和也没敢接令。 见状,李少游继续道:“老夫知道你心中疑虑,不给你说清楚,怕你也不敢接令!” 略顿,李少游声音又压抑了几分,道:“半个时辰以前,陛下已然殡天了!你该知道,此差遣之重要了吧!” 李继和一张憨直的面庞是勃然色变,呆立在那儿,手足无措,嘴上则语无伦次:“殡天,陛下驾,崩,这如何使得!” 然而,注意到李少游那肃穆的表情,李继和意识到,该是真的,这天下谁也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当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李继和立时便站不住了,眼眶倏地红了,跌倒在地,哀泣地呼唤:“陛下!” 对于李继和这样沾点亲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