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死死盯着自然滑落到脚腕的丝绸布料,目光执拗得像是要在那上面灼烧出一个破洞来。
那一切不是梦,是真的。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江昭只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被吓得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便是刚才。
他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林哥,你昨天晚上起夜了吗?”
衣柜前站着的林玉韵没回头,声音确实清楚地传了过来,“没有。怎么了吗昭昭?”
江昭身体冷得吓人。
即使是身处七月底的温暖天气,他的身体也很冷,手脚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渗着冷汗,手心满是湿滑的触感。
“林哥,你觉不觉得空调的温度有点低了……”他喃喃道:“我好冷……”
这若有似无的一声传到了林玉韵耳中,他看了眼墙角的空调,面色疑惑,“不觉得,空调是最适合人体的温度,昭昭冷吗?我把空调往上调了两度。”
江昭紧紧咬住下唇。
林玉韵昨天晚上没有起来,是不是就说明,昨天晚上的怪物不是对方?也不一定,不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为什么他醒来时对方不在床上。
他在心内自我安慰道:说不定是林哥睡到了床边,和他离得太远了,他没有看见罢了。
“对了,昭昭,我今天要去公司,昨天是周一,我已经请假了一天,今天实在是不能再请假了。秘书方才也打电话过来说我堆积了很多文件。”
林玉韵把江昭的衣服拿出来,“我想的是,要不你今天和我去公司一天好了。”
江昭陷入到了自己的情绪里头,没有理他。
他在脑子里疯狂搜刮着过往种种,而后忽然想到什么,“林哥,我昨天的那套衣服呢?”
“在脏衣篮里,佣人下午会拿去洗。昭昭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好像还有东西落在口袋里忘记拿出来了。”
江昭鬼使神差想到了昨天给他塞名片的老人。
对方看起来不像个神棍,万一是意想不到的高人呢?他总得试试,再说,林玉韵虽说要去找道士,但一直没有找来。
再这样下去,他还没认出来主角攻是谁,便先被其他的鬼吓死了。
江昭打算把老人家约出来谈谈。
不顾林玉韵的阻拦,他拒绝了和对方一路的提议,换上衣服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把老人约出来。
他约的地方是去过一次的咖啡馆,这里二楼有包间,隔音效果很好。
他到地方等了许久,方才看见昨天的老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走过来。
十分钟后,包厢内。
江昭面色焦急地看向老人家,不等对方坐稳,便焦急道:“老人家,你昨天说我印堂发黑,恐有性命之忧是真的吗?我……实不相瞒,我昨天遇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事。”
老人家把甜点推到小男孩面前,而后苍老着声音道:“年轻人昨天帮了我一把,如今到我帮你的时候了。——是,我这话不错,你印堂发黑,且身上气息混杂,恐怕是厉鬼缠身,厉鬼多为冤魂,我倒是比较好奇,年轻人究竟做了什么才会惹得这么重的阴气?”
“阴气?”
老人点头,继续用不紧不慢的语气来讲述。
“活人死人身上悉数是有气的,活人身上是阳气,死人身上是阴气,像入殓师这种职业的人,因为长期接触死人,身上的活气渐渐地便被死人身上的阴气玷污了,早期最显著的特征便是运气变坏。”
“久而久之,便能看见一些常人所看不见的脏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数入殓师都是孤独终身的原因。”
江昭被这一番话听愣了。
老人面露沉重,“而你身上的阴气……比许多人一辈子积累的阴气还要重。”
“年轻人,你最近是经常去阴气重的地方,还是做了些网上那些小年轻间流行的污七糟八的灵异游戏啊?”
江昭下意识摇头,“没有,我从没……”
他一顿。
有的。
他忽然想起来还是有的。
“老人家,我大概几个月前去了一趟墓地,去祭拜一个人……”江昭那次在墓山上做的所有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看,是这个原因吗?”
老人神秘莫测地摇了摇头,“不是,你身上的阴气之重,差点让我怀疑你是请了一个鬼回家,和它同吃同睡同住,天长日久之下沾染上的。”
江昭张了张嘴,正要反驳,蓦地想起那天他被推下去的事。
他记得支点一最后一句写的是:主角攻苏醒,暗中跟上仇人。
他紧张地吞咽口水,突然想起来被他遗忘了这么久的事,与此同时他还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忘记这件事这么久?
昨天夜里那假货说的话如一把雪亮的刀刃,骤然劈开了他混沌的大脑。
——鬼迷心窍。
主角攻,应当一直在他身边。
他比任何鬼都隐藏得好,教江昭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发现他,甚至傻傻地在心里猜测他兴许没有变成厉鬼。
老人看他脸色变幻莫测、极为纠结,忍不住开口问道:“年轻人,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江昭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