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他看见江昭脚步匆匆从这里头走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神色不安极了。
他一直目送江昭回到主建筑,而后才收回视线,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
原本放了一片鳞片的抽屉现如今空空如也,被一卷竹简顶替。
将那竹简展开,上头记载的赫然就是失传的“巫术”。
应野想起方才他念出的那些内容。
他的目光里带上了冷意,把两卷邪术一同丢进抽屉里,有些用力地关上了抽屉。
这些腌臜东西,他原本是不欲让江昭知道的。
他之所以会答应江家父母,也是因为在他们身上察觉到熟悉的邪恶气息,才会答应来这座庄园里头,甚至签下了为期一年的契约。
若是一年时间将近,他还不能料理完这些事情,那便不太可能了。
整件事唯一的变数是江昭。
他在来之前,万万没想到会对江昭动心。
应野闭眼。
他脑海中充斥着青年苍白的面色,那是明显的病色,透露着青年身体不好的讯号。
他不能……
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断了青年唯一的生机。
.
江昭回到主建筑时,里头只有佣人,江父和符沉下午要去外省谈生意,江母自己经营了一家珠宝公司,作为老板娘她必须以身作则,一周有六天都是在公司度过的。
他不过是出门了一趟,再回来时,偌大的庄园里头又只剩下他一人了。
上楼梯时,江昭动作一顿,站在楼梯口转头。
他的目光移向了走廊尽头,那儿是江父的书房。
他应该找个机会进去看看。
……现在似乎就是那个机会。
他控制不住地往走廊尽头走了几步,像被蛊惑的睡美人一般,被莫名的力量驱使和吸引,让他走向那扇紧闭的大门,伸手触碰针尖的魔咒。
江昭思绪恍惚一瞬,蹲在原地不动了。
不行,这样太鲁莽了,他要是贸贸然打开了那扇书房的门,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江昭不相信这么大一个庄园会没有监控。
再加上书房是重地,周围隐藏的摄像头一定只多不少,这样做太冒险了。
他闭了闭眼,正打算转身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小少爷,您在这里做什么?”
江昭后背的寒毛一瞬便竖了起来,毛骨悚然。
他僵着身子转过身。
庄园里一共有两位管家,一位是新来的年轻管家,一位则是在庄园内待了大半辈子的老管家。
据说年轻管家是老管家的孙子。
这位年轻的管家站在楼梯上,目光从下至上看过来,眼里透出一点疑惑。
“您是想去哪里吗?有什么事您只需要吩咐一声,我们会帮您的。”他这样说。
江昭狠狠掐了下指尖,心里格外慌乱,强撑着道:“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只老鼠,从楼梯那边一下就窜过去了,它窜的太快了,我也没看见它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管家微讶,“老鼠?您看清了吗?”
江昭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是。应该是从外面跑进来的。”
“肯定是,最近经常带小白熊出去散步,它不管逮住什么东西都要带回来,应该是它从外面带回来的。请您不要惊慌,我现在就通知灭鼠的专业人士过来。”
管家井井有条地安排道:“对了,还不知它们的活跃范围在那儿,您这段时间可以先搬到西边去住,等到把老鼠抓住再回来,免得吓到您。”
他的态度不像是在对一只老鼠,而是对什么凶猛的瘟疫似的,夸张过了头。
江昭硬着头皮拒绝道:“不用了,太麻烦,我不喜欢到不熟悉的环境居住,你让他们今天就过来弄了。”
管家:“好的。”
“对了,我最近弄丢了点东西,你可以让人帮我找找吗?”
江昭的手背到身后,悄悄将手腕上挂着的手绳取了下来,趁管家不注意塞进了口袋里。
“哥哥送我的手绳不见了,我前天洗澡的时候怕弄脏,就给取下来放到房间里了,等我出来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你说,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我拿走了呀?”
他说着,将袖子捞起来,给管家看他白白净净的手腕。
“我实在找不到了,麻烦你们帮我看看。”
他面上露出了类似苦恼的神色,一点雪白的齿尖探出来,咬住了饱满的、红润的下唇。微褶的唇瓣像颗饱满的、熟透了果子一般,表皮微皱,但里头满含汁水,好像再用力一些,这果子便承受不住爆开来了。
江昭抬眼看了下年轻管家。
“麻烦你了。”声音也是轻而细软的,像一团燃烧着的云,又像坠入浪花里的繁星。
那琢磨不透的、如水一样变幻莫测的一点琢磨不透的意味被勾缠着,露出了内里甜美的馅。
光是闻着,这点甜味便顺着流进了心里,教他整个肺腑都是芬芳四溢的。
年轻管家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这是第一次和这位名义上的小少爷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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