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写年月和天气,重新记录。她大约隔一天记一次,被撕走的五六页正好是一个月的分量。
日记是符沉给他的,难不成是符沉撕下来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其实是江母自己撕的?
江昭盯着露出痕迹的一小点纸屑,下意识觉得这不会是江母做的。
这点痕迹太隐蔽了,他在第一遍看时竟完全没有发现,发觉日记对不上后才仔细查看的。
如果是符沉做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前后缺了这么多天,他看得稍微仔细一点,自然就能发觉。
还是说,符沉想让他发现?
不应当,对方既然把日记给他,又为什么要做这些小手脚?或者,对方笃定他看不到最后一本,所以才会这么做?
江昭心头满是疑惑,却不得不暂时压下这些疑惑,仔细看向日记。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就知道,当初养他时我就有所预感。
那个蛊女问我心里会不会有一丝后悔和愧疚,我问她,如果遭遇这些的是她,出生时险些难产而死、患有心脏病、命中自带劫难的是她的孩子,她难道不会这么做吗?
蛊女点头,她说她不保证她会这么做的可能性。
所以啊,我心里怎么会有愧疚和害怕,只要我的孩子、我的小昭可以活下来,不管是为了他去做什么,我都愿意。
小昭,你知不知道,妈妈真的好爱你呀。】
【蛊女说他的情况不是很好,兴许是撑不住了,这怎么能行?他要是死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如果他死了,我只能自己来完成这件事了,毕竟,他们没有孩子,又怎么会为了一件事去拼命。
这个世上,我只在乎我的宝贝啊。】
【他撑住了,蛊女跟他说了,如果他撑不下来,死的就是小昭。
他答应了,这个蠢货,好在他还没有蠢到不自量力地想要逃跑。】
江昭的目光一顿,看见了两页纸间没除干净的纸屑。
下一页又被撕了,他顾不上再看,往后翻了翻,发现几乎每隔一页便会有纸张被撕掉的痕迹。
难怪这本日记这么薄……这些东西,肯定是符沉撕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被撕掉的那些纸上又写着什么?
那上面难道记载了不能见人的秘密?
可是和前面记载的相比起来,难道还会有更加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江昭愈想,便愈发心慌,心脏的跳动一阵比一阵急促,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让心脏冷静下来。
然而没用。
他只好翻箱倒柜找出一板药片,就着温水服下,过了会儿,药效上来,顺理成章地安抚了他狂跳的心脏。
猛烈的心跳是缓解额,但心中漫开的不安却始终萦绕着,不曾散去。
江昭看着门口的狼藉,按响了服务铃,让保洁人员过来清洁。
他草草翻看了后面的几篇日记,没发觉出特别有用的东西,便将日记放回了礼品袋中。
【系统,你说,符沉给我看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系统道:【抱歉,我权限不足,无法为您提供消息。】
【怎么是这句话,难道我问的问题涉及了剧情?】江昭狐疑道。
系统不吭声。
他于是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符沉为什么要把这些日记给我,这些日记他又是从哪儿得到的?还有,他走的时候……】
江昭努力回忆着符沉走时的场景,却忽然惊觉,他怎么都看不透符沉。
一丝异样被他察觉到,同心头盘桓的不安交缠在一起,让他不自觉地有些焦虑。
江昭一个人在病房内踱步,直到临睡前,江父打来电话,询问他江母的下落。
他犹豫了下,撒谎道:“妈妈给我送了汤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难道妈妈还没有回去吗?”
江父忧心忡忡道:“是。换作以往她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如果你妈联系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江昭从方才那通电话里察觉出了些微情意。
江父应该是爱着江母的。他有些不可置信,这样一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居然是爱着他的妻子的。
——一个连儿子也不爱的人。
第三天时,也是手术的这天,江父又打电话来了,他说江母回来了,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可能无法陪他手术了,但是他已经让秘书过来了。
江母不来,他也不来。
江昭对此没什么好说的,跟秘书说他要出去走走,手术时间在下午,他现在需要放松心情,紧接着便径直出门朝医院的小花园去。
今天难得太阳很好,他穿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靠在长椅上,双眼微阖。
过往的人总会将目光投向他,甚至有个小年轻没看路,一头栽在了花丛里。
温暖的阳光笼罩了他,他却感受不到多少温暖。
江昭心头充满了数不清的疑问。
易舷安对他的态度太好了,好到他从一开始,便对这个世界放松了警惕,甚至忘了这是任务世界,系统怎么可能会让他轻松完成任务?
他揉了下额角,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