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办白事的人要上车,王春富骂了一句,把手机扔给烫发女,坐到了那个病号服身边。
他刚一落座,病号服马上抱起双腿,身体紧贴车窗,嘴里还一直念叨:“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看见,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春富朝他身前吐了口痰,板着脸骂道:“你有病啊?
吓老子一跳。”
两人的交谈,我并没有听到,此时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办白事的人身上。
“太古怪了。”
大晚上的不守灵,披麻戴孝到处乱跑算什么意思?
恩村这一站共上车五人,他们有男有女,面色极差,到了车上也不脱孝服,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衣服,五人全部坐在最后一排。
“是人?是鬼?”他们经过我身边,带起一缕阴风,随着他们的到来,车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欢迎您乘坐14路无人售票车,上车请备好零钱,投币一元,上车的旅客请往后门移动,下一站山菊园。”
两边的景色慢慢倒退,黑暗吞噬了一切,14路车像条孤舟,在无边际的夜色中心飘荡。
车内气氛极度压抑,我偷瞄坐在最后的五个人,从头到脚一片白,衣服不锁边,腰扎麻绳,面部肌肉僵硬,就像是哭的时间太久了,短暂性失去知觉一样。
“披麻戴孝有讲究,看他们的打扮却不伦不类。”我总
觉得那五个人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
“叔叔,刚才谢谢你。”刘依依偷偷拍了我一下,心有余悸的说道。
“别说话,别乱动,到地方赶紧走!我最后给你重复一遍,这不是在开玩笑。”皱着眉瞪了女孩一眼,全车人只有她给我的感觉像个正常的人类,所以我不知不觉就想要保护她。
刘依依低头嘟了嘟嘴:“知道了。”
无人说话,车内只剩下老式发动机的轰鸣,那声音就像个快要咽气的老人在做垂死挣扎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感到煎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在高度紧张中时间会变得格外缓慢。
“叮咚!山菊园到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走好。”
14路公交车前后门都打开了,前门无人上车,我把目光放到后门。
那对貌合神离的小情侣站起身,男人不断催促女人快点,女人不情愿的拿起手提袋,两人一起下了车。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欢迎您乘坐14路无人售票车,上车请备好零钱,投币一元,上车的旅客请往后门移动,下一站烈士街。”
车辆刚刚起步,我身后坐着的大妈突然跳了起来:“等等!”
她像疯了一般掐住我的脖子:“你是小偷!快跟我下车到警察局说清楚!一定是你偷了我的东西!走!跟我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