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说,拿起轮回镜碎片和白骨玉盒,透过窗户,默默看着外面无边无际的荒野。
生老病死,分离是不可避免的,就像六道阴阳,这是上天的铁律。
君生一次又一次的轮回都没有改变注定的结局,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身上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血狐曾说过我的意志超乎常人,君生能在最后关头将我的意志挤出身体,可见他的意志能和未打开道锁的我媲美,他从未吞食过梦萦草、梦境之花等东西,意志却如此强悍,唯一的可能就是每轮回一次,只要意志不散,就会得到加强,如此想来…”我抚摸着轮回镜碎片,脑海中一条零散的线慢慢清晰起来。
“现在还无法断言,红楼里住在顶楼的年轻人和另一位主播相互认识,等离开了畜生道,只要能找到他,我就可以证明心中的猜测!”
畜生道里似乎只有黑夜,时间慢的让人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梁上的铜镜映照出了一缕淡淡的亮光。
那光不同于畜生道里所有的光,带着温度,有一丝丝的暖意。
“终于等到了。”我搀扶着女孩站在铜镜下面,将白骨玉盒和轮回镜碎片放入口袋里,手捧着女孩准备送给君生的那枚绣球。
暖光映入眼眸,在光的尽头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鼻子闻到了泥土的气味,双耳能听到十几米外的虫鸣,冰冷的善恶修罗面具贴在脸上,一切都好像发生了变化,我低头看去,无意间扫到了掌心那褪了色的绣球。
绣球还在,可是本应站在我身前的矮小黑影却永远看不见了。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托举着秀场手机的命鬼融入我影子当中,它本就重伤未愈,坚持了一个晚上,又被初阳照射,鬼体受损严重。
双手伸进口袋,墨玉貔貅、白骨玉盒和轮回镜碎片不仅都在,而且连位置都没有发生变动。
我将其拿在手中反复观察,装着黄泉令的白骨玉盒上好像附着了什么东西,变得更加阴森。
轮回镜碎片的变化更大,边缘不再锋利,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镜面之中不仅多出了一条满是人脸的黑色丝线,还多了一头野兽的虚影,看外观竟和畜生道里的巨兽很是相似。
“这是投影?还是说它被炼化在了隆昌大阵当中?”经历了畜生道的种种事情,我再也不敢小瞧这镜子。
郑重将其收好,我催动鬼术,猛然发现自己的鬼环里又有一枚珠子被点亮,里面好像拘禁着什么东西。
“应该是徐伯。”我没有多做停留,自己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抱着绣球就朝楼下跑去。
来到一楼,收了三鬼,发现住在顶楼的年轻人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而原本坐在他对面的白雅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估计是跟着朱立一起跑了。”想到朱立,我杀意翻腾,许久才压下去。
离开隆昌古楼,我朝着红楼那里跑去,还未赶到,就远远的看见一个盲眼老太太牵着一个矮小孩子的手从楼道里走出。
“阿婆!”
我喊了一声,跑到她跟前,正要开口,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急急忙忙的问道:“你找到君生了没?你昨晚在古楼里看见他了吗?”
我看着眼前的老阿婆,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
穿过轮回,记忆会被封印,我是因为以君生和徐伯的魂魄为舟船,仅仅只是将自己的意志送入轮回,所以才能记得一切。
“我…没有找到他,昨晚太混乱…”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欺骗老人,双手紧紧攥住:“可能是因为执念的事,那孩子受了惊讶,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来红楼了。”
“这样也好,也好。”老阿婆碎碎叨叨的说着:“我老了,等我走了,就没人会给他开门,早点断了也好。”
老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她牵着六楼小男孩的手,颤颤巍巍的朝着楼道走去,在她们转身的时候,我口袋里的白骨玉盒轻轻颤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自白骨玉盒跑出,飞入了小男孩的身体里。
也就在同一时间,这个痴痴傻傻,从来不会说话,不会哭的男孩,突然坐在地上,指着隆昌的方向大声哭喊了
起来。
看着一老一少两道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感觉很无力。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以老,错过了这个轮回,不知道下次相见会是什么时候了。”我站在初阳之下,拿起秀场手机,无意识的看着一条条水友的弹幕,思绪飘远。
巷里当年初见晏,豆蔻娉婷只十三,竹马无鞍,青梅枝满,私语相许老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