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道目光,却让几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江誉想也不想地就厉声呵斥,“住口!”
江善善并不理会,“妈妈为何要卖我,在我印象里,我似乎与妈妈并无过多交集,也无仇怨。”
“您是没有,可我也只是一个仆从,所做的不过都是按命令行事罢了。”
“我说了住口,既然是妈妈所为,那就移交官府,这件事也到此为止。”
江誉怒道,话却是对着江善善说的。
他希望这个孩子能有点眼色,见好就收。
否则……
“大伯说的什么,即便我不说,回头到了府尹那儿,妈妈还是要说,难道我这个当事人还不能问清楚了?”
说着,她目光绕了一圈,“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得告人的秘密?”
“官府那儿我自会处理,此事就到这儿,来人,将人绑了给我……”
“哟,江大人这是准备包庇谁呢?还没审清楚就准备私自处理了?”
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众人一看,只见外头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便是那传闻中混不吝的齐王。
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差役。
江誉眼皮跳了跳,直觉这混世魔王今儿个突然过来不是什么好事儿。
众人起身行礼,江誉拜过后,正想说话,却听齐王竟朝着江善善道:“师傅,今儿个有什么事尽管说,本王在这儿都给你兜着,谁敢欺瞒,打死了事。”
说着,坐在方才江老夫人坐的上首,扫了众人,“不拘是谁!”
江善善与他交换了个眼神,看到他灿烂的笑脸,也弯起了唇角。
好一条金大腿,早知道当初她就早打那两拳了。
“多谢王爷!”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
回头一定多交他几招看家功夫。
齐王抖了抖腿,“说什么谢,赶紧的,本王在此,直接审!”
他身边还跟着衙门的差役和记录案册的主簿。
江誉看的满头冷汗。
面对顾渊,面对其他人他都不会多担心,可眼前这是齐王。
皇帝最疼爱的亲侄子,要星星不给月亮,闯了多大祸都能揭过去。
按理来说,他身为江贵妃的哥哥,江贵妃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嫔妃,齐王应当多少给他点面子才是。
可,那一声师傅,是真当真的么?
他心头有些发凉,又看了看脸色微沉,却还摆着架子的自家母亲,又有些头疼。
厅内众人神色各异。
主动站出来,江誉朝齐王道:“王爷,此事下官已经审清,这刁奴害主,是万不可留的,还请王爷即可将人拿下送去官府。”
“大伯,孙妈妈可还没说出幕后指使是谁呢!”
江善善开口道。
江誉闻言,背着齐王,冷然地看着她,“一介奴仆,不过是从前有些旧怨罢了,也是我疏忽,平日里该多关心些你们姐弟,往后我记着,定多看顾你们!”
江善善扬眉,这是打算拿捏着她弟弟来要挟?
可惜了,她还真不怕。
“大伯的好意,我们还真消受不起,毕竟,我怕没命去享。”
老夫人一听,立即不满,“哼!牙尖嘴利,你大伯母就是这么教你和长辈说话的?”
“我有没有人教,难道老夫人不知道?”
江善善不想在这些事上扯下去,径自看向孙妈妈,“孙妈妈,当初我被卖时,听闻指使之人另有其人,不知是谁?”
孙妈妈看了她一眼,正想开口,却听江誉信含警告:“孙妈妈,想清楚了再说话,有王爷在,你可别想蒙混过关。”
江善善不屑地嗤笑,目光也落在孙妈妈的身上。
事到如今,想要退缩已是不可能了。
况且,从她主动出来的那一刻,就没了退路,若不然,韩氏只能白白折了这么个臂膀,往后还要面对老夫人和江誉的问责。
江家大夫人这个位置究竟还保不保得住,江媛还能不能嫁入王府,可就难说了。
是以,孙妈妈没有退路,韩氏更没有。
“奴婢辜负了老夫人的信任,罪该万死!”
孙妈妈以头点地道。
“放肆,竟然胡乱泼脏水,老夫人也是你能攀咬的?”老夫人身边的妈妈呵斥道。
孙妈妈抬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二夫人因三姑娘受伤,便逼着我家夫人将五姑娘和六少爷交出来,我家夫人自是不肯,老夫人便命我将五姑娘打晕弄出府再……溺死。”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
就是江善善也扬了扬眉。
她朝韩氏看了眼,心中感叹。
不愧是能在江家与那老东西周旋了这么多年的人,看来,也留了后手。
“简直胡说八道,我为何要弄死一个丫头。”老夫人气得直抖。
至于是为了什么抖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孙妈妈冷静地看着她,仿佛知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她落下泪来,“老夫人心疼三姑娘,便一直视这两个孩子为眼中钉,奴婢当时不忍心五姑娘就这么没了,这才卖了她,让她远远离开。”
齐王听得一脸古怪,他只知道自己师傅被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