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善有些失望,从他的沉默中,也似乎得到了答桉。
是了,顾渊怎么可能因为贪生怕死就不去做呢!
想通这点,她更失落了。
这些人就是烦,什么责任都喜欢往自个儿身上抗。
将江善善送回府,这次顾渊没再留下,而是调转马车回了七王府。
似是早已料到他会回来般,萧玄邑已经备好了清酒小菜。
顾渊冷着脸上前坐下,“殿下,您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萧玄邑澹澹睨了他一眼,抬手饮尽杯中之酒,遂搁下道:“你呢?还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边境异动,不日就要大军压境,你却还忙着护她。”
“这些事与她无关,我自会请战守护边境,只要我还能站着,就决不会让辽国一兵一卒踏入大兴的境地。”
“你一人可敌多少?十万,二十万?”萧玄邑冷了眼,“辽国此次准备充分,远不是三年前可比,如今只有将《百器谱》补齐,才有一线生机,否则你如何面对父皇的震怒,顾家再是功臣,又如何抵得过君要臣死之意?”
顾渊抿紧了唇,脸色难看。
“难道你忘记曾经的薛家是怎么覆灭的么!”
顾渊一怔。
萧玄邑见他沉默,显然是听进去了,神色稍缓。
说这些做这些,他确实多是为了自己但也同样是为了顾家。
《百器谱》的重要性众所周知,如今鲜有人知江善善的身份,但总有一日会暴露。
不若先得到此物,一来能够帮助顾家,二来亦是筹码。
说白了,能够保护江善善姐弟的只有顾家,能够让顾家屹立不倒的只有《百器谱》。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看着顾家陷入绝境,哪怕这个恶人他来做。
“姨夫他们已经赶往边境了吧!”萧玄邑澹澹说道。
顾渊点头,“几位叔叔也一同前往。”
“是么!看来这场战事已经避免不了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骨节分明也有力,可他不能使一点儿。
或许这辈子……不,也或许根本不能活到一辈子。
“你呢!何时出发?”
“再过些日子吧!”
萧玄邑明白他还有旁的安排,便未再多问。
京中莫名开始平静下来,没过几日,朝中便收到了消息,辽国异动。
起初还抱着几分侥幸的皇帝,在辽国正式宣战后也开始慌了。
尚不知这些的江善善只知道近日顾渊愈发忙碌起来,好在她也不是什么粘人的,再加上还有自个儿的事得处理,两人便三五日见上一次也不奇怪。
这日,江善善终于得了机会去六王府,因着这些日子有李氏的帮助,江大夫人的本性暴露的越来越多。
甚至好几次与江善善公开争执都传到了六王爷耳里,因此,六王爷只能给江媛递了话。
正是如此,也就有了江媛下帖请她过府的事儿。
要说六王爷其实也不太想管这事,奈何江媛到底是他的正妃,江大夫人是他岳母。
若是再这样下去,没脸的只会是他。
六王府,江善善带着乔装过后的老道士,只见老道士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正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后。
前来迎人的老妈妈脸上带着笑意,寒暄道:“江姑娘安好,我们侧妃听闻您过来,特意让奴婢过来给您引路。”
“哦?侧妃身子如何了,这府中庶务多,可别累着她了。”
“谢姑娘挂念,侧妃一切都好。”
通过这几句话,江善善了解到这府里应当还是秦蒻在把持。
也难怪来迎她的是秦蒻的人,想到这里,江善善睨了眼正打量着抱着箱子的老道士的妈妈,微微一笑,道:“这箱子里有重要之物,若带个丫鬟我怕她摔坏了。”
“是嘛!”妈妈面色不变,也笑了笑。
“今日虽是正妃请我过来,但我是想着先拜见侧妃的,不知妈妈可能给我带个路?”
“这……”妈妈看了眼老道士,见他最少也有花甲之年,便同意了。
原本就是过来提醒她侧妃的存在,如今能识趣些先拜会侧妃,倒也上路子。
于是乎,妈妈将他们带到了一处院子,远远瞧着便精致秀美,到了里头更甚。
早听闻秦侧妃爱莳花弄草,烹茶赋歌,这一进院子便瞧见了几乎开满整个院落的奇花异草。
琉璃金辉,假山流水,百花齐放。
便是江善善也不免以为进入了什么仙境般的地方。
妈妈见此,略微挺起胸膛,带了几分骄傲道:“这是王爷特意为我们侧建造的,平日里别说旁人,就是正妃也不定进的来。”
江善善扬眉,很是识趣地道:“王爷真是宠爱侧妃。”
“那可不。”妈妈说着,又指了几个地方,遂将他们带到一处坐落在睡莲池上的亭子前。
正是睡莲开花的日子,一大片一大片的浮在池面上荡着,白色纱幔轻轻扬起间,露出亭中一抹婉约的身影。
似乎在调试着琴音,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越的音色。
等妈妈通报后,江善善提了裙角走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