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茉一走进房间就看到蜷缩着靠坐在床头的曾芳,看着对方没有生气的苍白脸孔,心里不由暗暗叹了叹气。
将门关上后,云茉并没有立刻走到曾芳面前,反而打量起房间。
那悠闲的模样,好像是被邀请来做客的。
曾芳本来觉得没脸见人,一直低着头,可见云茉这里走走那里摸摸,似乎对房间的摆设很感兴趣,她实在忍不住的抬起头。
云茉透过镜子与对方的视线对上,微微一笑,“曾芳,你别介意,我这个人就是有个毛病,看到漂亮的房间就想参观参观。
我租了个房子,客厅的家具倒是都买好了,但卧室的床和衣柜还没选好,我那个是四合院,老房子,不好摆这种欧式的家具。中式的家具我又嫌颜色和款式太沉闷了,一直拿不定主意。”
曾芳不明白云茉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但云茉没有提那件事,让她心里莫名的感到一丝轻松。
说完了房间,云茉又说起自己读书的事,“我打算继续上学,明年参加高考,我的目标是京大,你呢,你打算考哪所学校?”
曾芳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出声呛道:“你要是能考上京大,我就能上哈佛!”
云茉有些惊讶的看她,“你的理想学校是哈佛?不错啊,世界排行前五的常青藤名校,哈佛在科学、法学、医学、商学、社会学等学术上面影响力挺强的,你想好了读哪个专业吗?”
“教育学。”
“我还没想到读哪个专业,应该会是历史或者语言方面的吧,我理科比较弱。”
曾芳没再接腔,心里只觉得可笑又怪异。
以云茉的烂成绩,连考中专都难,更别提国内第一学府京大,而她,这辈子也不可能进得了哈佛,可两人却不知天高地厚的谈论起要读哪个专业了。
云茉一眼就看穿了曾芳的心思,轻笑道:“曾芳,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能考得上京大?”
曾芳看着她不作声,似乎在表达:你必不可能考得上京大。
“我们打个赌吧,要是我考上了京大,你就喊我一声爸爸。”
曾芳没好气道:“要是你没考上呢?”
“那就我喊你一声爸爸。”
曾芳一下来了兴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你没考上可别赖账!”
云茉点头,“嗯,我说的,我要是赖账我就是狗。”
曾芳看了她一会,忽然说道:“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云茉微微挑眉,“曾伯父没告诉你吗?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曾芳微怔,显然不知道这个,随即,她转头看向窗外,脸上带着三分自嘲,七分心如死灰。
“这件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来赔什么礼道什么歉。”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曾芳把头转回来,眼神中透出好奇和困惑,“真话是什么?”
“真话就是,我也觉得这事跟我没太大关系,至少,错不是我。可我要是不来,我就没有重新上学的机会,也不能参加高考。”
“那假话呢?”
“假话就是,我是凌家媳妇,你在我家出了事,我心怀愧疚,寝食难安,诚心诚意登门向你道歉。”
曾芳别过头去,“不用了,你走吧。”
“那不行,我话还没说完。”
曾芳有些不耐烦,“你还想说什么?”
云茉收起散漫,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而郑重,“曾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不等曾芳开口,云茉直接用手比划了一把刀的手势,“我当时就会拿刀剁了那人的脏玩意儿,拿去喂狗。”
曾芳目瞪口呆。
“法律有明文规定,在受到暴力侵害的时候,任何反击都属于正当防卫,就算你当时把他杀了,你也无罪。”
曾芳似乎陷入了那天的回忆,呆滞的表情慢慢变得痛苦,眼眶中也慢慢蓄满了泪水。
云茉将手帕递给对方,“可能我现在说这些有些马后炮,但我可以保证,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虽然我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如果我当时在家,我一定会拼尽全力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曾芳接过手帕,捂着脸无声的呜咽痛哭,瘦削的背脊骨随着哭泣声上下起伏。
云茉坐到床沿上,一字一句道:“曾芳,你要不要亲手为自己报仇?”
听到云茉的话,曾芳慢慢的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哽咽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那个混蛋亲手送进监狱。”
曾芳怔了下,随即神情慌乱的摇头,“不行,不能报公安,我做不到……”
云茉很能理解对方的顾虑。
别说现在这保守的年代,哪怕是思想开放的21世纪,遭遇这种事也会让受害者饱受流言和唾弃,甚至活在自卑和阴影当中,甚至根本活不下去。
云茉极力的安抚对方,“曾芳,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不愿意向任何人提及这事,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一样达到目的,送那个混蛋去坐大牢。”
在听到这话后,曾芳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