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博然私下打听李香香的事情做得非常隐秘,自然也没人知道他囊中羞涩,新年将至,惯性思维作祟,他总觉得得好好给父母长辈准备些礼物。杜文昊一直跟着他呆在一起,自然是知道了他的盘算,尤其是看着温博然自己动手了,更是感慨颇多。
“博然,难怪舅舅舅母最最疼你,还有外祖母,把你当心肝宝贝一样。”杜文昊赧然抓了抓腰间的坠子,“我要是有你这么懂事,想来爹娘也能少操心些。”
杜文昊摇头晃脑,一副惋惜的模样。他倒不是就幡然醒悟准备悔改发奋图强了,只不过是有感而发。不过对他而言,道理是都懂的,真的坐下来努力的时候,不到一刻钟就感觉别扭,就忍不住想要开小差了。
“表哥也无需拿我当例子,只要不过多涉及烟花场所,好好呆在家里,无论是学习亦或者是跟着姑父好好学做生意的事儿,姑母他们都会开心的。”温博然当然明白他的难受,被拘在家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尝试反抗,已经足够让人对他刮目相看了。
想到这儿,他温声安慰道:“慢慢来,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习惯,你还未到弱冠之年呢,姑母他们等得及。”自家的表哥,温博然自然是希望他好好的,所以自己读书练字,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每天兢兢业业,却从来不会强求他跟自己一样。
为了让杜文昊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温博然甚至还会给他介绍一些游记类的书籍。大多是书店的老板介绍,多为有志之士所写的游记或是小册。
这些书籍除了描写人文景观,行文中还会带上一些自己的见解偏向,对一个从未出过远门且尚未形成自己的世界观的青少年有非常大的作用。温博然从不奢望能让杜文昊重塑自己的观念一夜改变,就盼着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杜文昊,也让他有所收获。
好在这些游记的的确确也是有趣,杜文昊目前的识字量能够应付,每天看会儿书,练会儿字,不算是很重的负担,慢慢的也就调节过来了。
等开春了,他觉得可以劝一劝姑母,给杜文昊请一位学识过得去的,为人不迂腐的举人到家里坐堂授课。不吝钱财的话,想来会有人应聘,毕竟科举是非常花钱的事儿,而寒门举子想要进京赶考,倾尽举族之力也难得很,除非族中有一两个已经混出头的有钱人能资助。
他抽空去刘夫子家送年礼,见到刘世凡时顺便提及明年游学之事。书院每年都会派有优秀学子到其他书院去交流,让他们取长补短,同时也是增长见识。
温博然想要跟着一起去。
书院甲班的学生估计会去一半,留给其他班级的大概就五六个名额,温博然觉得如果光凭自己的成绩是很悬的。但他是李明启的外孙,刘夫子的关门弟子,争取一下,想来是可以有个名额的。
“我也要去,到时候正好结伴同行。”虽说书院的人会一同前往,但自己的室友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刘世凡笑着说道:“我哥哥还特意给我写了几页纸的注意事项,正好跟你分享了。”因为住在一起的缘故,两人倒真的是比之前要更熟稔了。
“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带书童,如果不能的话,就得我们俩携手互助了!”说着,刘世凡拍了拍温博然的肩膀,“兄弟,多多包涵。”
温博然见他这个样子,倒是挺新奇的,在书院的时候两人都是闷头苦读的状态,如今私下见面,倒是放松很多。
这样的状态,他也难得多了几分少年心性,“那挺好的,就我们俩这样的,其实能称得上是双剑合璧~”他说着,还特意挥了挥手比划了一下,“翻过年我一定要勤练武艺,强身健体,不至于像上次一样,考个试就伤了身体。”
说着,还意有所指看了看刘世凡,劝到:“你也一样,要不我们一起晨跑吧,有个伴儿也是好的。”他已经坚持了一段时间了,效果还是挺不错的。基本功练好了之后,接下来就可以谋求更多,比如书院的护院,听说就会些拳脚功夫,找个机会一定要请教一番。
不说到时候能仗剑天涯吧,等他们考完了,如果运气好能当官,若是被分配到穷乡僻壤,好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不至于因为孱弱的身体受拖累。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这个道理他从小就明白。
刘世凡心有戚戚然,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话,“翻过年了再开始吧,我感觉你跑了这么些日子,身子骨似乎是好了些。”毕竟关于温博然的身体,镇上的传言不要太多,他都听他爹说过几次,但如今看着他活蹦乱跳的,甚至一整个冬日都在读书也没事儿,想来应该是有好处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约好等翻过年了一起去逛书店,温博然才告辞离开。当然,带走的还有刘夫子以及师娘给他准备的礼物。
往回走的时候温博然突然心血来潮,让贵武驾着马车去了南边靠近城门的工匠铺子去一趟。
今年的天气格外冷,他身上穿着厚袄子,头上戴着帽子,出入有披风,倒是没什么感觉。可正正是前几日他娘和祖母给送炖汤来,看着砌在自己院子角落的那个灶台,温博然想起来后世的蜂窝煤以及煤炉子,小时候他还自己做过蜂窝煤呢。
这其实并不是赚钱的路子,毕竟会用这样的煤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