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阮绿棠怔愣片刻,干脆地认了下来,“是我。”
祝梦之的表情有瞬间恍惚,她似乎还很难将面前这个阮绿棠同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变态alpha联系起来。
怎么会呢,那个用alpha信息素压制她威胁她恐吓她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阮绿棠呢?明明是她温柔地给她上药,将她带出静谧骇人的无尽黑夜,是她陪她度过了这些天的日日夜夜……
尽管情感上还有些难以接受,但理智告诉祝梦之,现实如此,她不得不接受。
“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但是……”
阮绿棠伸手要去擦祝梦之的眼泪,被她猛地躲了过去。
“不要碰我!”
祝梦之像是大梦初醒般,脸上浮出恐惧与厌恶的情绪,她从床上弹坐起,不管不顾地就要离开。
可屋内浓郁的alpha信息素令她浑身无力,祝梦之双腿一软,一下子滑跪到了地上。
更糟糕的是,感受到这样强烈的信息素的味道,她的腺体也开始发热,体内深处某个地方酥酥麻麻地发软,那几天的记忆被这熟悉的信息素一并唤醒。
常有人说,alpha和omega,不过是还未进化完全的野兽,他们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在精神上也永远无法摆脱动物本能的控制。
这是omega的天性,也就是所谓的“动物本能”,虽然她没有被标记,却仍然对曾占有过她的alpha有这样强烈的反应。即使她这样的不情愿。
她的四肢骨骸,以及每个毛孔仿佛都失去了控制,无不在蠢蠢欲动地渴求阮绿棠的抚摸,乞求面前这个alpha能够再一次主导她、占有她。
但自尊绝不允许她这样做。
祝梦之趴在床沿边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屈辱地用力砸了砸床,喊出口的话声却支离破碎:“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
与omega臣服的本能相对应的,是alpha本能的侵略与占有欲。
看到祝梦之这样可怜无力的模样,阮绿棠本能地想要制服她,在她身上彻底留下自己的气息。
就趁现在,把她彻底标记,让她成为专属自己的omega,永远永远地受控于她。
阮绿棠慢慢站了起来。祝梦之不过是一个任务对象,只要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信息素也受她的思绪影响,变得更加强烈,具有攻击性。
黏稠的信息素仿若化作实质,将祝梦之困在其中,让她退无可退,瑟瑟发抖地缩在床边的角落里。
祝梦之用力抓了抓床单,抬头瞪向阮绿棠,从牙缝里溢出几个字:“你,又想用信息素……掌控我……吗?”
被alpha信息素彻底支配,沉沦在无尽黑暗中的滋味,祝梦之现在还记得。甚至一想起来,她曾被绑了三天三夜的手腕都开始发疼。
阮绿棠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受alpha本能影响得太深了。
她叹了口气,收敛起信息素,控制身体转了个弯,绕到窗前将窗户大开。
外面的夜风顿时席卷而来,窗帘翩飞几下,屋内漫溢的信息素味道随着风向外散去。
残余的信息素味道逐渐稀薄,祝梦之的状况好了些,却依然跪坐在地上无法起身。
阮绿棠走过去要拉她起来,可手刚递过去,就被祝梦之狠狠地拍掉了。
祝梦之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身上的衣衫尽湿,额头上也沁出薄汗,面色酡红,眼睛里也像有火苗在烧,比以往更加明亮。
“你又要干什么?”她瞪着阮绿棠,身体还在不住地颤抖。
阮绿棠看着她浑身戒备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看着祝梦之,说:“我承认,之前是我趁人之危,利用了你的发.情期。短信的事……也是我的错,我不想你去独自赴约,我害怕方嘉言会占你——”
祝梦之打断了她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阮绿棠顿了顿,讪讪住了嘴。方嘉言什么也没做,而她却是实打实地对祝梦之做了各种事。
祝梦之突然问道:“如果我没发现,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不是……”阮绿棠的声音有些飘忽,“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祝梦之讥笑一声:“等我再也离不开你的时候?”
“你不是问过我是不是缺爱吗?我告诉你,对,没错,我就是缺爱。”祝梦之眼眶红了一圈,自虐般说道,“妈妈爱我,因为有了我,她才顺利地结了婚。爸爸……不对,是你的爸爸,祝总,他爱我,因为他以为我是他的女儿,是能让他待价而沽的omega。”
“他从来没想过让我插手生意,所以我就顺着他的意思做个安分守己的omega,做他们的好女儿。”
“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
缺爱只是阮绿棠一个有点恶劣的玩笑,没想到祝梦之却用同样的话在阮绿棠心口刺了一下。
“你是为了报复我吗?”祝梦之强忍住没有落泪,哽咽着说,“因为我代替了你的位置,以祝高义的女儿的身份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二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