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哥哥。”
“我看看……里面好像是个人。”
“人?”
“嗯, 对,真的是个人!”
“他为什么在里面?他死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们不能放着他不管。听着,其林,我守在这里, 你去找父亲过来……其林?”
“哥哥,我们别管他好不好?我……我有些怕……城堡的法令, 不是不允许我们收留陌生人吗?”
“放他在这里不管, 他可能会死的。听话,其林, 去找父亲来。”
“……好吧。”
隐隐约约的声音像是隔着深深的湖水传到他的耳中, 他的意识就像初生的幼苗一样努力地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重负探出头来,但随后巨大的悲痛又像巨石一般将一切都压进了黑暗中。
很久之后……
“……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喝水了,他真的还活着吗?”
“我想是的, 至少他看上去不像是死人。”
“但是他这样下去,不会死吧?”
“……我不知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
“父亲, 狼骑兵又来了, 他们好像怀疑我们藏了什么东西。”
“一定是那天晚上偷偷回来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他们向狼骑兵告了密!”
“肯定是戈托磨那一家子, 他们恨不得去舔那些狼人的脚!”
“不可能,如果是戈托磨,狼骑兵早就已经把他找出来了。”
“你说该怎么办,其央?不然我们把他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吧?我知道南边的林子里有个树洞,非常隐秘,一般人绝对发现不了。”
“不, 不行,狼骑兵的嗅觉太灵敏,哪怕隔着三千里都能闻出他的味道。只有藏在这个地窖里,他们的嗅觉才不起作用。”
“但是这里也藏不了多久了,他们搜查得越来越严密,迟早会发现的。那到时候……”
“爸爸,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藏着那个人?把他交上去不行吗?或者趁着半夜偷偷扔到哪个树林子里,就跟我们没关系了呀!”
“不行!”
“为什么?!爸爸!你为了一个陌生人,要让我和哥哥都处在危险中吗?”
沉默……
许久的沉默后,男人斩钉截铁地道:“我们是人!其林,我们都是人类!”
光线几明几暗后……
“看,这里居然有个地窖!”
“你,过来!说清楚,这个地窖是干什么的?”
“只是……只是用来储藏过冬的白菜,大人!”
“啪!”鞭子破空的声音,以及一声短促的惨叫。
“贱民,之前为什么没有上报?”
“请……请饶恕,大人……我没有想起来,请饶恕……求您……”
“啪!啪!”
“啊啊啊——”
“你们两个,下去检查一下!”
“是!”
“噗通!噗通!噗通!”紧张和恐惧让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发出的声音似乎填满了耳廓。
“乒乒乓乓”
罐子被踢碎的声音,随后——
“呕——什么怪味……呕——”
“下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大人……呕——除了几坛臭得能熏死狼的腌菜……该死的贱民!”
“啪!啪!啪!”
“啊……大人,请饶恕……啊……”
“行了,教训两下得了,我们还要去搜索别的地方。”
狼骑兵离开后,几个人急忙冲进地窖。
“奇怪,他就在这里,那些家伙怎么没有发现?”
“是不是搜查的那几个家伙故意替我们作了隐瞒?”
“这绝不可能!你几时见过月狼族对我们有一丁点的慈悲心?”
“说的也是……啊,你醒了?!”
几人转头,同时看到了那一双即便在昏暗的地窖中,依然犹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眸。
……………………………………………………………………
其旦气喘吁吁的、躲躲藏藏地沿着村子墙角的阴影走进了森林。若是往常,他连靠近这个地方一步都不敢,否则可能会被某些饥饿的野兽拖回去当晚餐。但现在,进了森林以后他明显的放松下来,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可以说是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去。
那一天,来搜查的狼骑兵发现了他们家隐藏在小树林里的地窖,他还以为一切都要完了,但没想到那些狼骑兵什么也没有发现,不得不悻悻地离开。事后,其旦一家人才发现那个被白茧裹在里面的男人醒了,狼骑兵之所以没有发现他,正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但其旦不明白,什么叫做“我不想被他们看到,他们就无法看到”?难道这个男人还能遮住他们的眼睛吗?
不过,虽然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比如这个人为什么会在一个白色的茧子里,为什么他长时间不吃不喝还能活着,为什么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那样华丽而奇特,但有一点其旦还是明白的——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神奇的人。
其旦在森林中穿行,不久后便看到了他的目标——
他坐在一棵盘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