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正整理这段时间做的笔记, 门外忽然传来点动静。
“公子。”何桦的脸从门后露出来。
樘华看着他的脸:“嗯?进来。什么事?”
何桦进来, 禀报道:“王爷派人过来请您回府, 说要给您过生辰。”
樘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你就跟那人说, 我明日便回府。”
樘华说完又在整理自己的笔记。
他打算跟阮时解出去玩三天,加上一去一回濡川县的路程, 总共需要五天。
这五天他不在皇都, 手上事情得交代好,免得因为他离开这五天皇庄里乱了套,这一季的种植白费功夫。
樘华今年满十八,因不是整寿, 靖宁王并未提前准备。
樘华心里惦记着跟阮时解出去外面过生辰的事情,靖宁王原本想帮儿子办的隆重一点, 起码请他的好友过来王府吃酒, 再请两折戏。
结果樘华道:“父王, 还是算了吧, 您见哪家男儿十八便请人来喝酒唱戏?八十的老太君才那么干呢。”
靖宁王被他逗得险些笑出来, 无奈瞪他一眼, “又说怪话了。”靖宁王拗不过他,“就这么简简单单过去了, 家里吃一道长寿面便算了?”
樘华笑了笑,“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能一道吃到长寿面, 儿子便觉得有福了。”
他这话真是说到靖宁王心坎里去了, 靖宁王拍拍他肩膀,心里暗叹他懂事。
靖宁王看着他的脸,“那便一家人一道吃道长寿面吧,我唤你大兄回来。”
樘华最近都没怎么见他大兄,心里有些不妙的猜测。
他状似不经意问:“大兄这阵子去哪了?怎么不见他来庄子里玩?”
“你皇伯父给了他差事,父王也不知道。”靖宁王随口道:“他不在皇都。”
樘华看他父王这模样,心里知道他多半说的是实话,不由暗忖,也不知道他大兄最近在做什么,这么神神秘秘。
顾樘昱在樘华生日当天下午才匆匆忙忙骑马赶回来,大热天,他穿着一身铠甲,身旁还配了剑。
樘华越发觉得不太妙,悄悄跟顾樘昱打听,“大兄你最近在做甚?我能打听么?”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福气。”顾樘昱揉揉他脑袋,“你安心做自己的差事,瞎打听什么?”
樘华跟他并排去主院请安,闻言抬眼看他,“你那差事可有危险?”
“皇伯父看顾着呢,能有什么危险?莫瞎担心了。”
樘华看着他这一身铠甲,半点都不信。
顾樘昱接收到他怀疑的眼神依旧没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跟他并肩往院子里走。
今天晚上一家人要待一起吃饭,他们三兄弟还是光棍。
顾樘晗虽已订了婚,但大户人家办婚事没那么快,他们的婚期顺延到十月。
故晚上吃宴席的只有靖宁王夫妇与顾樘昱三兄弟,宴席上有些安静,确实靖宁王府难得的热闹时刻。
樘华看着面前这一桌宴席,心里十分感慨。
两年前的这时他刚被发配到了别庄去,生日也在别庄过,奴大欺主,连一顿好一点的饭都吃不上,更别提一整桌宴席。
此时一府人一道用宴席,王妃表情还是淡淡,顾樘晗脸上也带着别扭,不过好歹一家人在一起庆贺,这在两年前几乎不可想象。
樘华心里想着,面上倒没怎么露出来。
靖宁王见他发呆,亲自给他夹菜,“你爱用狮子头,今日多用些。”
樘华忙伸过碗去,“多谢父王。”
气氛由此热闹起来。
顾樘昱端起酒杯祝樘华生辰快乐。
顾樘晗也端起酒杯跟着祝了一杯。
靖宁王颇得意他们兄弟和睦,笑得眼睛皱纹都显现出来了,王妃在上首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一晚一家子喝了挺多酒,连王妃也喝了好几杯,直喝得微醺。
樘华告诉他们他想去濡川县那别庄巡视一番,好几日都不在皇都。
靖宁王大手一挥,满口答应,“你想去尽管去,这里有父王给你看着,保准误不了差事。”
樘华心里大石彻底放下,站起来敬他父王,“那便多赖父王照看了。”
这一日樘华没去阮时解那里,他喝完酒直接睡下了,第二日一早爬起床,带着江平原等直接往濡川县赶。
昨日顾樘昱送他匹千里马,马是性子温顺的老马,今日樘华便用上了。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这回他还带了一队侍卫,足有二十五人。
顾樘昱跟他一起出发,两队人马出了城之后才分开,樘华看着兄长的背影,心里知道最近一定出了什么事,奈何亦他的身份,不好打听这些事,只能暂时放下。
从皇都到濡川县,骑马一天就够了,赶得急的话,大半天也能到。
樘华心里兴奋,路上根本没怎么停,连中午也只是歇息了半个时辰,草草用了饭食之后又赶路。
雷行心里纳闷这次为何要这么赶,只有江平原知道他的心情,一路在帮他打配合。
樘华从皇都赶到濡川县时,太阳还没下山,他进了庄子,何锐忙带着余义宁维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