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十几个,手上均拎着胳膊粗的木棒。木棒只是用来震慑企图想来寻滋挑衅之人,其实腰间别的家伙才是真格的东西。
这阵仗确实吓退了想当面找叶懿好好理论理论仁义道德的老古板。
冯妞妞从家中冲出来,在门口被冯母一把拽住。
“妞妞啊,咱家可不是赫家那吃不上饭的人家,不用你去男人堆里赚钱。”冯母道。
“娘,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什么叫做男人堆,好像赫家姐姐去了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一样。”冯妞妞道:“你昨天不是还求康家大娘,让她帮忙问问她儿子能不能帮幺弟在沈家工厂寻个活计,还说事情若是能成,愿意给两元谢礼。至于走动关系用的人情,你愿意另出钱。
怎么到了我这里,同样是去沈家工作你们就不乐意了。”
沈诚润已经在报纸上重新刊登启事,表明工厂是他沈诚润和叶懿一起合办的。如今那些老古板已经连沈诚润一起骂了。
“那能一样吗?”冯母急得直跺脚,“你幺弟那是男人。”
“所以男人就可以有工作,好几个大洋的往家赚,女人就不可以,就不能赚过男人?”
“你这孩子怎地讲不通?”
“我就是讲不通!”冯妞妞眼眶通红,“我就不明白了,男人找了好工作有钱了,就可以瞧不上人。那女子为什么不能出去赚钱,大家都赚一样的工钱,到时候看谁瞧不上谁!”
“妞妞啊,名声的事你可不能置气!”冯母知道自家闺女这是钻进死胡同里了。
闺女跟隔壁张大牛青梅竹马,可以说是两小无猜。本来两家都有意定亲,张大牛本人就更愿意了,他从小就喜欢冯妞妞。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意外出现了,沈家工厂招工,而张大牛应聘进了工厂。
本来这是天大的好事,可就因为事太好了,张大牛每月至少能拿回十块大洋,多则十四五块大洋,这一下水涨船高,原先瞧不上张大牛的人家纷纷向张家抛出橄榄枝,愿意同张家结亲。
前些日子就连街东头的赵掌柜都上门托人说亲,说的正是他自己的亲闺女。
这下张母可是彻底扬眉吐气了,她几个儿子就没婚事这么抢手的,得意的不行。至于和冯家的亲事,反正没定亲,只是两家私底下说过,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幸而张大牛抵死不从,扬言张母要是敢和赵家定下,他从今往后不会往家里拿一个大子。
谁都知道沈家工厂管理严格,外人根本进不去,工钱都是直接交到工人的手中,才不管你是不是工人的爹娘,一律不管用,谁做工谁领钱。因此张大牛若是就不肯往家交工钱,张母还真没法。如此张家和赵家这亲事才没定下,不过张母死活再瞧不上冯妞妞,所以这婚事就一直这么搁置着。
“娘,你别再劝我了,我意已决。”冯妞妞道:“我没一个当掌柜的爹,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一个掌柜。”
冯母眼见闺女眼泪滚滚落下,想到闺女这段时间茶饭不思,瘦得都脱相了,到底心疼闺女就同意了。
隔壁张母听到冯家的动静,对张父努嘴,“呵,这要是去了沈家做工,我儿子更不可能要她了。我那么优秀的儿子可不能要一个在男人堆里混迹过的女人。”
“姓名?”管事问道。
“冯妞妞。”冯母陪在闺女身边,看着来往都是带木仓的警察心里害怕极了。
“年龄,可会针线活,绣品带来了吗?”管事又问。
“带来了。”冯妞妞也有些害怕,但还是大着胆子把自己在布上绣的最好看的一朵花递过去。
管事看了看递给叶懿和沈诚润,沈诚润不懂这个,叶懿也不懂,沈诚润让管事的把针线给早就坐在旁边等着的三位婆子看。
三位婆子看过后点了一下头,管事这才把绣品还给冯妞妞。
“绣品要保证是你自己绣的,不然你也通不过咱们厂子第一个学的实习期。别看现在要气四十人,到时候只能留下一半。”管事道:“下月一号报道。”
冯母赶紧问道:“工厂,就是效外那个工厂,男工女工都一起干活的那个工厂?”
“我们的工厂分为两个车间,男工一个车间,女工一个车间,虽然都在一个工厂并不在一起干活。”沈诚润这时候出言解释道。
冯母勉强算是接受了,“那吃饭呢,我听说中午供饭的,饭是不是在一起吃。”
“一个食堂,两个饭桌,男工人一桌,女工人一桌。”沈诚润看着冯母,“婆婆你家里来客人,也是一个厨房两桌客人吧,这没什么不同。况且不是你姑娘一个人,我们工厂需要二十名女工。”
冯母见沈诚润神色语气都温和,就又追问道:“那我闺女不在食堂吃不行不,她打了饭回车间吃。”
“不行。”沈诚润斩钉截铁,这个口子谁都不能开。“我车间生产衣服,什么料子都有,到时上等的丝绸也会出现,万一弄上油怎么办?”
冯母不敢吱声了,因为赔不起。
“那,那管我女儿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