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毅道:“诶呦,简三姑娘可了不得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整理好要说的内容,又开了口:“可惜世子不打猎,没见过野猪,属下觉得方才的简三姑娘就像一只小野猪,明明在遇到要杀她的猎人时吓得不行,却半点儿不怂,一边叫一边往前冲。”
“世子能想象吗?总共两只老鼠,简三姑娘一脚上去直接踩死一只,另一脚虽慢些,但也踩到了老鼠尾巴。那老鼠疼得吱哇乱叫,简三姑娘双脚纹丝不动,口中尖叫不停,唉哟,那个精彩!”
“真遗憾。”沈余之说道,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桃花眼弯弯的,里面像盛满了星光。
讨厌摇摇头,蒋毅跟他家主子学坏了,冷心冷肺的。那么漂亮的姑娘被吓成那样,不觉得心疼吗?
蒋毅当然不觉得心疼,在他这种人的认知里,老鼠没啥可怕的,女人就是事多。再说了,他是护卫,护卫是要杀人的,要那么多情做什么?
“不过……”说完笑话,蒋毅话锋一转,“崔氏这心偏到胳肢窝去了,简三姑娘吓成那样,她非但没问一句,还关了门,禁止简三姑娘上门。有这样当母亲的吗?啧啧……崔家出来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沈余之慢慢收敛了笑意,敲敲肩舆的扶手,护卫们的行进速度便快了起来。
蒋毅微微一怔,心道,哟,猜错了。难道这位不喜欢简三,只是闹着玩的?
啧……不过十几岁的孩子罢了,总是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干啥呢,该笑笑,该闹闹,该喜欢就用力地喜欢嘛。
蒋毅闭紧了嘴巴,花园小径上便剩下了鸟鸣声和脚步声。
沈余之喜欢清静,独自住在花园里,其他兄弟姐妹们分别住在内院和外院。
睿亲王府有两个简家大,从花园到外书房要走两刻多钟。
沈余之到时,睿亲王刚刚把几个幕僚送走。
“父王。”沈余之敷衍地行了个请安礼。
“坐吧。”睿亲王道。
早有小太监把沈余之的专属座位从屏风后搬出来,放在书案前面。
沈余之坐下,将简廉遇刺一案,以及雷公藤事件并在一起,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又道:“父王,如果关于王府的梦也是真的,简老大人遇刺一事或许就是个开始。他只忠于皇爷爷,这些年挡了不少人的道,他死了,我那几位伯伯叔叔都能受益。如今简云帆的嫡长女嫁进庆王府一年,刚刚生了儿子,雷公藤一事,简云帆应该脱不了干系。儿子以为,简云帆简云丰都是人才,人脉也广,有他二人辅佐,庆王的胜算很大,睿王府的覆灭应该与庆王叔脱不开干系。”
睿亲王身材高大,容貌俊朗,沈余之的那双桃花眼与他像了个十成十,他懒懒散散地靠在太师椅上,一边享受着老太监按摩太阳穴,一边说道:“怎么不是真的?这件事没有如果,老子告诉你,要没有你老子那个梦,你现在就是个痨病鬼。”
沈余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睿亲王睁开眼,正好瞧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中不免有气,怒道:“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小子也给你老子精神点儿,把这小身板练练,再把那高台拆了,省得简老大人一见本王就吹胡子瞪眼睛的。一天天净给老子拖后腿,就你这德性,你皇爷爷能把大位传你老子吗?”
分明是你懒,根本不想争取。
沈余之垂着眼,假装听不见。
睿亲王真想两巴掌拍死他,可一想起他娘,再想想他这破烂身子,就又舍不得了,只能自己生闷气。
他喘了好一会儿粗气,等气息平稳了,才道:“你说的那些有几分歪理。这样吧,等简老大人从适春园回来,本王约他一见,先试探试探,看看能不能拉拢拉拢。简云帆简云丰那里,你好好处理,切记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去吧。”
“是。”沈余之起了身,“父王放心便是。”
“你小子多上点心,就算咱不要那位置,也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赶在沈余之出门前,睿亲王又吼了一句。
坐在肩舆上,沈余之靠在椅背上,默默遥望碧空里的那两片悠闲的白云。
他不怕死。
人有生,就有死,避无可避,没什么可怕的。
但有个前提,他的命不能掌握在别人手里。
活着要痛快,死时也不能太憋屈,这是底限。
……
简淡在香草园外面换了双新鞋。
刚一进院子,白瓷便飞跑出来,笑嘻嘻地凑到她耳边,说道:“姑娘,王妈妈吃屎了,吃,屎,了!”
“啊?”简淡愣住了。
白瓷得意地眨了眨眼,又大头娃娃似的晃晃脑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前两年,崔氏去林家给简淡舅祖父祝寿时,王妈妈因为芝麻大的一点小事骂过白瓷,这丫头把事情经过忘了,但仇一直记得。
简淡拍走白瓷的大脑袋,这有什么可惊喜的?她刚刚也被吓得很惨好吧。
不过……
细品品的话,确实挺有意思的。
心里莫名的痛快!
痛快之余,简淡又觉得有些奇怪。
她和崔氏都害怕老鼠,家里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