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澄提起一口气:“昨晚大郎君说的那件事,可还记得?”
“那绣庄的钱管事既已寻到家中来,我怕此事,是不能放过我了。”
“大郎君还记得吧?那日在清月楼外,我瞧见你了。你也定瞧见了我。”
“我跟着的那人,就是青阳绣庄身后的大当家,来自上京的贵人,也是当初落难在家中来过的那人。”
猎户察觉到,这女娘说起‘那人’时,上下颚咬紧的切齿之力。
她很厌恶那人?
随记起,当初那人来家中之时,这女娘先是称病避而不见,后来即便见了,也是态度极其敷衍恶劣。
难道……她认得那人?
猎户并未说话,姜晚澄却很是为难的继续说道:“这里面有太多龌龊……让我难以启齿与郎君说清。”
“不过,郎君若是不愿去这一趟,我也没有关系的。”
姜晚澄抬头勉强的冲着猎户笑了笑。
猎户却凝住了。
难以启齿,龌龊。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让她如此为难?
但,原本满心的愤懑,不知为何到了这一刻,却突然统统消散。
她愿意说,只不过,难以启齿。
若是从前的猎户,定是不愿去惹这一趟麻烦的。
但……
脑海里闪过那对双生玉佩,猎户应了声:“我陪你去一趟便是。”
姜晚澄瞬间欣喜不已。
“谢谢大郎君了!”
猎户见她如此高兴,脸上阴霾的神色渐渐散开,就好似这雾沉沉的天,随着阳光,逐渐明朗。
回程之路,有猎户带着,自然走的捷近。
很快,便到了姜晚澄早上不曾路过的溪边。
姜晚澄来到此处才想起,这不是她两世穿越过来时的出生之地吗?
只不过,她当时好像还在更下流的地方,而这里,还在上流。
猎户见天色已过了晌午,便让姜晚澄先原地歇息。
姜晚澄找了块石头坐下,打开水袋刚刚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猎户便伸手问道:“女娘可否借我喝口?”
他出来寻她匆忙,根本来不及将腰间的水袋重新灌水。
姜晚澄是现代人,这方面本就不拘小节。
更何况,猎户上次也借给了她的,所以并未多想便伸手递了出去。
可猎户一接手她才想起,诶?
她好似忘记擦那壶口,又留下口水了!!!
姜晚澄来不及提醒,那猎户已打开塞子仰头对准壶口,那水‘咕噜咕噜’的便流进了口中。
他虽是悬空饮水,且并未含住壶口,但水袋中的水淌出来时,依然将姜晚澄留在壶口的唾液一并带了出来……
姜晚澄的视线又忍不住下移,在看到猎户上下滚动的喉结时,她仿佛又口渴了,竟生生的咽了口口水!
姜晚澄瞬间羞红了脸,更是说不出真相了。
猎户好似完全不介意,喝够了才将水袋重新递给了她。
“女娘在此歇息片刻,我去寻些吃的来。”
姜晚澄闷着头,直到猎户走开了,她才缓缓呼了口气。
等脸上热气儿散的差不多了,姜晚澄在心中谴责自己:想什么?上一世吃过男人的亏还没吃够吗?
呸呸呸,清醒清醒,快些清醒。
拍拍小脸,姜晚澄起身来到溪边。
她低头看了眼,发觉溪中,怎这般多的小鱼?
可惜,小鱼虽多,但炸小鱼太费油了,所以古代的普通人家根本不愿费这个事儿。
姜晚澄眼珠子转了转,若是有渔网,炸点小鱼去镇上卖,不知可否有生意?
但很快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炸小鱼虽可作零嘴,但卖不了高价,且费油不说,放久了还会影响酥脆的口感。
猎户找了个树杈回来,不一会儿便用身上的匕首将之削的又尖又锋利。
然后站在一高处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的瞄准溪中游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迅速出手——
一杆起,就是一条不下两斤重的大白条被扎了个对穿!
姜晚澄惊呆了。
看着站在石头上高高大大的猎户,竟觉得他此刻背后有耀眼的神伟之光!!
“大郎君!!你太厉害了吧!!这、这是如何做到的?”
姜晚澄简直都要崇拜他了,如此强悍的野外生存能力,难怪可以一人在山中生存十天半月的,这是走到何处都根本不愁吃喝呀!
姜晚澄的眼里似乎盛满了星星,猎户竟有一丝羞赫的别开了头。
“很简单,做到和你瞄准目标一致的移动速度,看准它的方向即可。”
说的简单,做起来有多难,她简直没法想象。
这没得多年经历,敢有这样的准确率吗?
再看那还在扑腾的白条,姜晚澄馋极了。
于是主动接过猎户手中的树杈:“接下来交给我吧,大郎君只管生火便是了。”
猎户想起自己烤鱼的技术,立即承让。
姜晚澄借了猎户的匕首,很快便在溪边原地将鱼处理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没有调料,但是今天有韭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