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家,一年也攒不到一两银子。
五亩地,就要交五百钱的租子,而姜晚澄穿越来的这个世界,一两银子只能换一千个铜板。
但是,相比从前孙家所收,几乎是减半的压力了。
而她不更加大肆的减租下去,除了自己也要向朝廷缴纳一部分之外,还有便是,她也要吃喝。
买这五十亩田地,除了有个庄子可以让他们容身落脚之外,姜晚澄也并非是来世间做善事的。
她也想有一点营收。
再就是,姜晚澄如今,太懂得人心了。
温二郎从前哪见过这些?
“呸!别说他了,让他们后悔去吧!”
“那一两年后,或许咱们也可以当佃户,将田地都租下来了!”
姜晚澄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他们不敢奢望太多,比从前在孙家收下艰难苟活中能松口气下来,已是感恩戴德。
“姜姑娘,您可真是个大善人,我们谢谢您了!”
王楮和温二郎招呼着人去一旁签字按手印儿,听风上前来小声道:“姑娘,他们都很满意,果然是咱们姑娘,在这些庶务上,从不失手。”
不然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瞧她。
这些佃户能在孙家如此严苛的租收下存活,在自己相对来说已经很轻松的租收情况中,想必应该对她心存感激了。
她甚至怀疑,难道是自己将人心想得太坏了?
不过,她仍捕捉到了议论声中的一些字眼。
“这姓蒋的,能按什么好心?”
“他们真是误会姜姑娘了……”
“若是都没有意见的,识字的可以签名字,不识字的,就按个手指印儿。这三年内,此契约书上制定的租收内容,都不可违反。”
“就是,太好了。”
姜晚澄瞪他:“我瞧你真是闲着了。去逛逛园子吧,我和他们说会儿话。”
世间本就是这般。
“姜姑娘也太好了吧?”
温二郎偏了偏头:“说不上好坏。从前阿姐有些毛毛躁躁的,如今……沉稳了些。”
所以,她昨晚睡前想这些时,还做好了被人讨价,而她要如何不让步的镇压的准备。
王楮眸子一亮:“姑娘果然注意到了。昨儿听风与您说了吧,这些佃户大部分还都是那老实本分的,但也有几个比较刁钻之人。这其中为首的,就是那姓蒋的,此人年岁四十有二,所以庄中人都叫他老蒋。”
温二郎知道接下来不该他听了,自觉离开。
但他自己明白,必须马上收心才可,不然就真成废物了。
姜晚澄让听风将契书收起来,然后对温二郎说:“让你再轻松两日。过几日,我就亲自去城里给你买书籍和文房四宝回来。”
这姓蒋的,在姜晚澄来庄子前,还散布了不少谣言出去。
不少人跟着跪了下来,对着姜晚澄这个年岁虽小,但却能决断他们生死生存的小女娘,不断的磕着头。
至于那些雇农,就更简单了。
他立即答应:“是。”
她以为,这些人不会太满意。
姜晚澄摸了摸脸。
而庄子上还有十几户人,其他人还能分多少?
有些人家,祖孙还有四代,大大小小十几口,能吃到口中的粮,确实没有几颗了!
而这姓蒋的从前应该是替孙家在庄子中办事的,王楮去打听过,说这姓蒋的和当初的庄头关系很要好,这孙家倒塌后,他捞的油水自然也就少了。
老蒋。
王楮送走了所有人,进来关上门,立即来到姜晚澄身前半蹲下身道:“姑娘是想知道,今儿有那些人未来吧?”
从前孙家只给他们二成的收成当做雇佣费,而姜晚澄给他们四成收成,这让他们喜不自胜,欢喜的差点原地跳起。
没想到,这对这些人来说,如此已是天大的恩惠。
一双眼睛却盯着姜晚澄瞧。
大家热热闹闹的都立即涌上前来,生怕迟了这庄主会反悔似的。
姜晚澄手指一顿,笑着问他:“是吗?那到底是变好,还是变差了?”
更何况,他们一开始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
他一家,就租了这庄子十亩地!
这庄子,总共才五十亩地,他包了十亩什么概念?
等于,他占了这庄子田地的五分之一!
甚至有人做好了,不再租地,远走他乡的准备。
姜晚澄点点头:“快说,是不是有个姓蒋的?”
“阿姐,给!”
说不管是谁来接管这庄子,必然会比这姓孙的更黑心,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能买这小庄子的有钱人,谁会真正管庄子里人户的死活?
都是只管自己能赚的越多越好的主。
温二郎憋了半响,才低声道:“总觉得阿姐如今有些陌生了……好像,变了一些似的。”
其余的佃户们,也是喜出望外,不敢相信事情会远超出他们的料想。
而善良的人,会让人觉得懦弱好欺。
刚进来时,一个个脸色有多垮,此刻脸上的笑意就有多洋溢。
她可以善良,但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