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逐渐热烈起来, 空气中还残留着夜雨留下的水汽, 在温度的烤炙下,有一种蒸腾而上的感觉。
丽萨仍然在记恨伊代皓白,她回身去找自己亲爹,小姑娘撒起娇来真是粘人粘得没边。
虽然外面地上还泥泞, 但吴明铎心软, 还是让高朗帮他拴上牵引绳, 带着丽萨出门遛弯去了。
警探吴sir无心办案, 另一个最积极的资深玩家注意力也跑偏了, 剩下几个人就仿佛撒欢的羊羔, 奔驰在无垠草原上, 压根没人想着去动脑子。
伊代皓白在管风琴上竟然渐渐找到些乐趣, 管风琴的音色厚重浑厚, 一个琴键按下去, 整个古堡都震颤起来,仿佛在给他伴歌伴舞。
不过不是陶醉,而是被折磨的。
伊代皓白弹得兴起, 其他几位嘉宾耳朵就遭了秧。
幸好乔原蔫巴巴的, 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才没有心情去“辱骂”扰民的伊代皓白。
等今晚《我们同居吧》录制结束后,乔原紧接着就要奔去录音棚,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他加班完成。
别看乔原瘫在沙发上,心里却还在发愁工作。
他们做艺人的从来没有法定的节假日,有工作就要不舍昼夜, 拼了命去完成。站在这个位置除了梦想和热爱外,还有一种使命感,要对得起人们的喜欢。
乔原压力确实有些大,录音工程已经过半,但他这里却出了问题,反复地卡在一个剧情中,一直找不到最合适的情绪表达。
他早已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他坐起身,尝试了好几种不同的音色和情绪来诠释角色,但最后还是皱着眉摇摇头,都不太满意。
岁枯荣这个角色是太多玩家的白月光,他用声音来为大家筑梦,情绪到位音色贴脸是最基本的要求。
段程望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搭在面前一个木制的小矮墩上。
他闭着眼,手指虚无地在空气中打拍子,时不时地会轻哼一小段旋律。
乔原突然咳嗽起来,他手压在喉咙上,清清嗓子,努力咽了一口气。
段程望闻声睁开眼,看也没看乔原,很自然地就把自己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
段程望说:“抿一口。”
乔原点点头,接过来,捧着杯子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温润的茶水顺着喉管缓缓淌下来,缓解了那种带着颗粒质地的不适感。
乔原把茶杯还给段程望,沉默地叹了口气。
段程望偏头扫了他一眼,说:“你要一个人实在找不到感觉,可以对着我练习。”
乔原抿着嘴有些犹豫。
他卡的这一段是岁枯荣唯一的感情戏,冷清的剑修在赠云峰送别至交好友,感情晦暗,不是爱或情能简单概括的,隐忍中带着不舍,愿君握紧手中剑,西出阳关无故人。
乔原有些动心,对着段程望他或许真能找到感觉。
乔原目光闪烁,他问:“可以吗?”
段程望直接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挑眉笑了一下。
“别多想。”段程望说:“不过是你借给我衣服的报酬。”
乔原跟着起身,两人前后脚出门去,在古堡外的秋千架下,一坐一立,面对着面,如同老师抽查学生背课文一样。
高朗闲不下来,趁着空闲时间,又去把自己的衣服洗了。
等他忙完,发现古堡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伊代皓白和他魔音灌耳的琴声。
高朗问:“伊代,其他人呢?”
伊代皓白兴奋地砸着琴键,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摇着头晃着脑,对高朗的问题充耳不闻。
高朗转过身,对自己的follow PD摊摊手,又指指镜头,问道:“这玩意儿能直播吗?”
follow PD说:“这个就是在线的直播镜头,你的直播间现在观众人数一万二。”
高朗也算网络红人,开过很多次科学喂养的科普直播,但一直没什么人捧场。
他惊喜道:“这么多!”
follow PD见惯不惊地点点头,看了眼旁侧显示屏上的实时数据,又说:“你是最少的,一号和二号机位都破二十万了,然后是吴sir和伊代,哦对了,丽萨戴着的go pro也有三的万的观众。”
高医生的热度竟然输给了一只狗,悲哀。
高朗不由地睁大眼,结巴着问:“那、那一二号机位是谁的直播间啊?”
follow PD说了两个高朗完全没听过名词,“在劫难逃和断桥。”
高朗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他就地盘腿坐下来,从旁边拉来丽萨的美容箱,招呼着镜头来拍他的脸。
高朗举起几把密度不同的梳子,一脸认真地对着镜头说道:“观众朋友们好,我是猫猫狗狗宠物医院的金牌医生高朗,微博名叫高医生要当院长,趁这个机会,我来跟大家讲一下长毛犬毛发打理的关键,先看一下这些梳子……”
follow PD扛着摄像机,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左上角的观众人数开始雪崩一般锐减,几分钟时间就从五位数掉到了三位数。
节目组工作人员都是专业的,除非遇到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