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给事中是个官小权大的职位,赵义琮再是定国公,都不能掩盖官家不待见他的事实,自然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能给赵东篱弄个当当。
所以最后,赵东篱是如愿以偿进了刑部,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只不过身份却是一名小小的录事。负责抄抄写写、跑跑腿之类的工作。
赵东篱很满足,他本意就是历练,涨涨见识,并没有像一般的勋贵之子那般,抵触去六部给人当奴才,倒叫于品宣对他另眼相看,觉得定国公府家教不错,两位嫡子,一位才干有,情商在线,一位虽年幼些,还算稳重。
于是刑部多了个小小的八品录事,待人和气,未语先笑,做事勤勉,分配给他的差事,不会的也能踏实学习,会的能干得又快又好。
做为少有的真正务实干活的部门,像赵东篱这般的勤快人很招人喜欢,再加上大家都知道他有背景,却从未端过勋贵架子,不由更喜欢他两分。
赵东笞看着自家小弟混得颇为如鱼得水,他攒了月余想帮忙的劲,一点没用上,倒是好笑地摇了摇头,又有些感慨,昔日追在他屁股后头哭鼻子的小男孩,真的长大了。
姜文远对于赵东篱的到来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买卖不成尚且还仁义在呢,这婚姻大事,八字没一撇就吹了,自然也不必老死不相往来,他热情地与赵东篱打招呼,还特意嘱咐有什么不明白的多问多学,学点本事没亏吃。
赵东笞则趁机提出邀请:“姜大人,承蒙您在安庆的关照,我父亲设了桌小宴,想要当面与您道个谢,不知您今日下衙后可有空闲?”
定国公的邀约?姜文远没空也得有空,虽然不知此次饮宴到底所为何事,但与赵东笞交好,应该没啥坏处,他不敢拿乔,忙回应道:“不敢当,不敢当,某自当准时赴宴。”
赵东篱在背后默默给大哥点了个赞,父亲这虎皮扯出来的大旗还挺好用,他以后也得学学,怎么不动声色地移花接木,有用的话半点没说,意思都没表达清楚,全让对方自己去脑补。
“不过今日平王世子也未来闹,咱们这案子,还要往下查吗?”陈了两年的案子了,能查的都查过了,依然没有线索,岂是好查的?
去年凶嫌再次犯案,又收割了三条人命之后,销声匿迹。因去年的三名死者都不算好人,关注度过了那一阵之后便消退了。
今年这都马上四月天了,也未接到类似凶手第三次作案的报告,他们有必要查下去吗?
说句大实话,如果不是平王世子一直死咬着不放,这卷宗早就该扔进后罩房里接土。
人命从来没有平等过,无人关注,死便死了,与权贵沾边,有人过问,便查得久些,人之常情。
“听说世子妃昨夜不小心摔倒,导致难产,经过一夜折腾,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出来,但母体亏损太过,仍然昏迷不醒,想来平王世子现在没空搭理咱们。”
“不过以他的性子,此次没闹够,必是要等有空时找补回来的。”听赵东笞说平王世子没空来刑部折腾,姜文远还没来得及笑呢,就又被泼了盆凉水,不禁心里暗道一声,他们这些刑部属官真是命苦,怎么招惹了这么座大佛。
赵东篱见姜文远又苦笑又摇头的,有心想问问姜姑娘的情况,也不知那天他掉头就走了,没当场答应下她以后不纳二色,有没有让她误会。
他并非一时冲动,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答复,想来姜姑娘要是知道,应该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吧,那是个性格爽朗的姑娘,必不会拖拖拉拉。
姜久盈此时正在宁氏的房里,很没形象地歪躺着吃栗子糕。纯天然无污染的手工糕点,还是祖母从娘家带来的秘方所制。
果然不愧是积年的望族,这底蕴之丰厚,单从一道普通的糕饼做法上就能领略一二。
连向来不耐烦吃点心的姜久盈都已经消灭掉两块栗子糕,正在向着第三块进军便知,确实是好吃的。
用来做糕的栗子粉想来是用极细的筛子过了许多遍,吃起来一点颗粒感都无,放在机械自动化的后世这不算什么,在完全人工打磨的时下,却是极费时费工的过程,需得十足有耐心才行。
像糖、油之类的添加剂没有喧宾夺主,放得恰到好处,既有栗子的香甜,也能收获细腻的口感,端得是享受。
“我的祖宗啊!都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让外人看到,像个什么样子!”宁氏一边嗔她,一边将她扶起。
“娘这里怎么会来外人呢?还不能容女儿松快松快了?”她最近可是天天陪着祖母,也不知怎的,自她回了姜家老宅,祖母便总拉着她讲外面的事儿。
做为家里规矩最严的长辈,姜久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在祖母屋时端着,拿出在潘家上闺学学规矩的劲头,一颦一笑都不敢放肆。
等到被放回来,她都要累成狗了好不好!不,狗都没她这么惨,腰得挺得笔直,双脚并拢不能分开,说话时要不急不徐,幸好她不爱戴步摇,不然还得保证它们都不能乱晃!
“你呀!”宁氏也心疼女儿,不忍苛责,女儿家只有在娘家的日子最舒服,等再过上两年,这唯一的女儿便要出门子,去别人家当媳妇,天天都得端着守规矩,哪还能在自